宋民聽了井倉空這一番話,忍不住笑了,“所以,你是被他派出來送死的?據我所知,你到目前應該還沒有暴露吧?”
“那自然是不可能!卑職在二皇子身邊還是有些信任的,他應該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的身份!”井倉空很自信的說道。
就不說其他的,隻是他救了二皇子一命,之後又巧獻幾條妙計,讓二皇子得以在並州站穩腳跟。
就這些,二皇子都不可能去懷疑他。
做這麼忠心耿耿之事的屬下,怎麼能會是他人的暗子呢。
“照你這麼說,你雖然有二皇子足夠的信任,但身處的位置並不好,在宋睿心中依舊還是一個可以舍棄的人是嗎?”宋民問道。
問這些話,既是問詢也是試驗。
探子做到最後做成兩麵探子的,不在少數。
宋民對於井倉空的信任還是足夠的,但凡事就怕萬一,不怕一萬,本著小心為上的原則,宋民還是很謹慎的問了一下。
井倉空點頭,“卑職是這麼認為的,二皇子這個人在卑職的認識中,是一個拎的清楚大局小事的人,有雄主之姿。似卑職這般的人,他可以信任我,重用我,但關鍵的事情絕對不會交給我去辦。”
“有些人能力足夠,但說話不好聽,也並一定能討得二皇子的歡心。但二皇子依舊可以容忍,隻不過是平日裡不太去照拂而已。但輪到大事的時候,依舊還是這些算不得是近臣,但真正有本事的人去乾。”
宋民頷首,“你說的這些很有道理。”
井倉空對於宋睿的認識,是宋民目前所接觸到的可能最為客觀的。
他打來到這片土地之後,對於宋睿和朝中之人的認識,都很籠統。
基本上都是在原主的認識前提下,再結合其他的消息去判斷。
但宋民的這位原主,在認識人上存在的偏差,不是一般的大。
他的腦子簡單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看男人隻有好壞之分,還是完全主觀的看法。
倒是看女人,這位顯然是個行家,看的比較到位一些。
原主的這些認識,曾一度讓宋民很無奈。
都啥人啊這是!
但宋民也很感謝他,若不是他,他的王府後院不可能那麼的花團錦簇,爭芳鬥豔,隨便哪一位出去都能豔壓四方。
而且,真正二手的,還隻是那麼幾位,並不是全部。
其實宋民也並不嫌棄,他都連人家的身體繼承了,有什麼好嫌棄的?老老實實的算起來,那都不能算是二手的。
其實都還是他自己的女人。
“晉陽城如今什麼情況?”宋民問道。
井倉空自懷中拿出了一副地圖,恭恭敬敬的放到了宋民的案前,“殿下,這是晉陽防禦圖,以及兵力布置。二皇子本已有退入左馮翔的打算,故而,晉陽城的兵力是最多的,也是防禦最為森嚴的。”
“城中現有步兵八萬,騎兵一萬,由大將張波、程鳳統率。其餘糧草輜重無算,足夠九萬大軍支撐兩個月。”
“並州北部目前僅有已出征的五萬朝廷援軍和由民兵、府軍組成的六萬的並州地方軍,在組織抵禦匈奴。”
宋民看著地圖,點了下頭,“城內的世族呢?”
井倉空聽到這個話,頭皮不由得一麻,傳說中的世族劊子手,果然還是比較惦記世族。
“回殿下的話,有半數以上的世族,已將家族核心力量轉移去了三輔及南方等地。僅剩小部分,或許是比較相信二皇子,想跟著二皇子混點傍身的功勞,暫時還逗留在城內。”井倉空說道。
宋民輕嘖一聲,有些遺憾的說道:“宋睿不會辦事啊,這麼多的肥羊,怎麼就忍心放他們安安然然的離去呢,可惜了。”
井倉空無奈的苦笑一聲,心中暗暗嘀咕,我的大主子啊,這普天之下,恐怕沒有哪一個王爺敢如您老人家一般,逮住世家往死裡砍呐。
這事,就連皇帝陛下都不敢乾,二皇子怎麼可能敢做。
“行了,那你就先回去吧,告訴宋睿。他若不親自出城迎接,我就下令攻城!”宋民揮手道。
“喏!”井倉空起身應了一聲。
猶豫了一下又請示道:“殿下,您要不然把我打一頓?”
“打你乾嘛?沒必要,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宋睿不可能會懷疑你的。”宋民奇怪的看了眼井倉空說道。
這廝小心的有些過頭了吧!
“那……那好吧,卑職這便去了。”井倉空猶猶豫豫的離開了中軍大帳,出門喚上他的隨從,一道進了城。
宋睿到底會不會懷疑,其實井倉空的心裡也有些沒底。
這個事,關鍵在於宋睿會怎麼想了。
可宋睿會怎麼樣,他井倉空好像也沒法子改變。
算求,認命。
回去先交了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