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則撓了撓鬢角,“狂嗎?我不覺得啊!”
“想想你方才說的話,哎呀,我就是在馬邑城外罵了兩句,然後放了一把火,就燒了兩萬匈奴人。來,你告訴我,咱倆誰狂?”
王陵啞然失笑,“將軍,我這是……事情已經辦成了,而且,這也是事實。所以,不算狂。但是,駐守善無的是匈奴第一大將帖木兒,兵力十三萬,且還有平城可策應。將軍您麾下大概是三萬人吧,我這兒就六千人,雖然這兩戰幾乎沒有折損人,可也就這點兵力。”
“咱們那這麼丁點人,去打攻堅戰,這恐怕就……”
宋則斜著眼睛瞅了一眼王陵,“繼續用火攻難道不行?你帶人燒他們,我帶人砍他們,咱倆一配合,這事情不就完了嘛。”
王陵苦笑,“將軍,火攻肯定是不再合適了。”
“帖木兒是個文武雙全的家夥,馬邑之戰肯定會讓他有所警醒,到時候再想火攻,恐怕效果不大。而且,他現在肯定會提高警惕,加緊防禦,隨時隨地放著我們。”
宋則的眼神頓時就不善了。
啥意思,你自己搞的時候,哎,我就是順手放了把火。
到我這兒就不行了?
看到宋則那奇怪的眼神,王陵又是一聲哭笑,“將軍,您彆這麼看著我,我說的可都是實話,毫無推卸之意。再者,若事有可為,我自然也想敲掉善無和帖木兒的門牙,麵對軍功,我們有什麼可謙虛的呢。”
“嘿,你小子原來懂我啊!”
宋則哈哈笑了起來,心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
剛剛他還真的以為,是這小子故意不配合他。
王陵無聲的笑了笑,好吧,這話,他可以裝作不懂。
宋則端起酒碗,遙遙示意了一下王陵,一口下肚,舒展了兩下眉頭說道,“你小子,我發現了,是一個聰明人。既然是這樣子,那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做才好?這一戰,我想打的非常漂亮!”
“你看看,你先攻武進,後攻馬邑,幾乎少有傷亡。周黑塔、張集攻打雲中城,更是兵不血刃。就他娘的,我攻打樓煩城,損兵折將近兩萬,這老臉實在是沒地兒擱了。”
“這一次,我說白了,我啥也不管,反正你得幫我把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的。”
王陵脖子一伸,懵了。
這啥玩意?
我就是一塊哪兒需要哪兒搬得的磚,你顯然竟然要讓我給我想辦法兵不血刃的那些善無,這事,就不是一般的過分。
咱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給你辦到這麼複雜的事。
“將軍,您要是這麼說,那這事,我恐怕還真的無能為力。駐守善無的,那是帖木兒,這廝可不是尋常之輩。”王陵說道。
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卑職這兒倒是有一點小建議,或許可以試一試。”
宋則對於王陵這番話絲毫不感冒,無能為力,那就是看人的。
反正咱現在官大,官大一級就是壓死人,有本事你不服一個看看。
嘿嘿!
宋則心中打著他的小算盤,點了點頭說道,“你且先說說看。”
“將軍,匈奴連番戰事失利,此刻應當是帖木兒戒備之心最為強烈的時候。若我們隻是圍而不打,慢慢消耗他,將軍以為他會怎麼做?”王陵笑著問道。
宋則合上雙眼,將自己代入成帖木兒,仔細想了一番之後說道,“若我是帖木兒,麵對圍而不打,我會選擇主動進攻,讓自己拜托眼前這種尷尬的局麵。”
王陵搖頭,“我覺得將軍可能猜錯了。現在帖木兒是固守善無、平城,看似是占有巨大的優勢,可是實際上,他走的這一步是死棋,動不了的。而我們四路軍馬,卻是活棋,隨時可以選擇用什麼樣的方式對待帖木兒。”
“卑職建議圍而不打,其實也是有根源的。”王陵說道,“卑職聽聞,殿下還派遣了一路軍馬,佯攻匈奴王廷。按照時間推算,匈奴王庭的戰事也該是倒了爆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