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是長安日落之後,真正的繁華之地。
牡丹苑,更是此中典範。
今天來到這裡的客人,格外的多,像是遊園會一般,士子如雨。
宋民穩穩的占據著牡丹苑清風築,斜躺在榻上,手執葡萄美酒,眯眼看著牡丹苑花魁們的驚豔舞姿。
這舞,是真的有水平。
不僅美輪美奐,更看的人熱血沸騰。
從此君王不早朝,那不是沒有原因的。
天天看這樣子的舞,再有個後宮三千佳麗,鐵打的腎也經不住造。
這讓宋民不由得想起了一手浮誇之詞。
雙蝶繡羅裙,東池宴,初相見。
朱粉不深勻,閒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
昨日亂山昏,來時衣上雲。
有牡丹苑這樣的去處,有這些花魁如此動人的舞姿,也就難怪張先從此就住在了勾欄瓦肆間。
這誰遭得住啊這!
不過提到這個張先,宋民忍不住又想起一件趣事來。
八十歲娶十八歲嬌妻,還高興的賦詩一首。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
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
啥也不多話,人才!
蘇軾那首被後世諸多文藝青年張口就來的一樹梨花壓海棠,若是大家知道出處是來自這裡,那直觀的畫麵,估計會讓他們懷疑人生。
都是老不正經人了。
怡然自得,思緒天馬行空的宋民,被宋九急促進來的步伐所打斷。
“殿下,外麵來了不少人,我看著不太對勁。”宋九看了一眼翩躚起舞的花魁們,低聲在宋民耳邊說道。
“怎麼個不對法?”宋民側目問道。
宋九壓低聲音說道:“外麵來了不少看起來似是書生士子打扮的客人,可他們看著不像是士子,更像是練家子。”
“書生練練功夫又有問題呢?咱也不能不讓他們練功啊?”宋民輕笑,隨即麵色一板,嚴肅說道,“注意提防,不行就撤。”
玩笑歸玩笑,宋民還是能分辨的清楚事實的。
宋九能這麼說,那些書生明顯就不太對勁。
宋九剛要解釋,聽到宋民這話,低頭應了一聲。
可宋九剛出去沒多久,清風築的外麵便響起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裡麵誰啊?吃獨食啊!一個人霸著所有的花魁,你他娘的怎麼就那麼貪呢?有錢了不起啊!給勞資滾出來!”
“肅王?肅王就可以為所欲為啊!這裡是勾欄,不是他的王府,他一個人就可以占著所有的花魁了嗎?”
“你們怕他,咱可不怕他!”
“肅王,給我們滾出來!”
宋民抬頭看向麵色不太好看,疾步走進來的宋九,問道:“我肅王這個身份,在大周難道不算尊貴嗎?”
“那自然是極為尊貴了!但是,殿下這夥人明顯就來路不正。”宋九勸道,“要不然您還是躲躲吧!”
“躲什麼?搞得好像我怕了他們一樣。”宋民起身穿上靴子,邁步就要往外麵走去。
宋九急忙攔著宋民,“殿下,您的安危要緊。”
“他們明顯就是衝著我們來的,躲不掉的。”宋民神色凝重的說道。
他沒有想到,這些人的速度會這麼快。
天機樓的密報傳回來沒多久,他們這麼快就打上門來了。
“殿下,卑職以為此刻最安全的是宮中,您不妨進宮中躲一躲。我們在京城沒有根基,鬥不過他們的。等宋連將軍和秦羽將軍到來後,即刻護送您回返肅州,如此才能萬無一失。”宋九勸道。
包括他在內的這十三名護衛,確實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
可不管如何,他們才僅隻有十三個人,也很難護衛宋民的安全。
宋民凝神想了想,說道:“先探探他們的底,不行再撤!本王初到京城,若是就這麼被他們壓了一頭,恐怕以後誰人都想站在我的腦袋上撒一壺尿了。”
“可是殿下,他們是來刺殺您的!”宋九喊道。
他是真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