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鎮上,看到那棵槐樹早就讓人給圍起來,周圍還圍了好些人議論紛紛的。
我還沒走近,那該死的鬱東識就遠遠朝我走來,嬉笑著說:“你終於來了,知道你會來,我一早就在等你了。”
我白了眼,沒理會他。
倒是宿吳子問我:“尋音,他是?”他上下打量著鬱東識,“這人不會就是……”
我點點頭,沒好氣地說:“就是他。”
宿吳子點點頭,“好個一身正氣的年輕人啊,怎麼能想到弄這樣的術法定下尋音呢?她可是不願意的。”
鬱東識卻微笑著說:“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她以後會願意的。”
“我死也不會願意的。”我說。
“哎,你這人怎麼翻臉不認人呢,昨晚上聊得不是好好的嗎?怎麼醒來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負責管理鎮子治安的王送看到宿吳子來了,忙迎接過來,“您就是宿道長吧?久仰久仰,聽說您早些年在外麵遊曆,本事大得很,您快來給看看,這副骨頭到底是怎麼回事?太瘮人了。”
我們上前去看,看到地上有塊長長的紅布蓋著副軀體。宿吳子掀起紅布,一具慘白的白骨赫然呈現在眾人眼中。
這副白骨是徹徹底底的隻剩下骨頭,看樣子有些年頭。若說這白骨看著倒很平常,就是白骨很白,而且眉骨和胸骨正中有個極其顯眼的紅點。
宿吳子檢查了下,說:“眉心間,胸骨前後,雙手雙腳上,都有紅點。”
王送說:“一共有七個,我們數了好幾次,準沒錯。也真是怪了,我們住在這這麼久,哪能想到在這樹底下居然埋了骨頭,真是嚇人。”
其他人說:“如果不是發現了,不知道還要埋多久。昨天有經驗的老人說,這副白骨,像是男的,看樣子少說得有十幾年,幾十年也是說不定的。”
宿吳子還在仔細地觀察白骨,我站在邊上也暗暗觀察。看著這耀眼的朱砂紅點,總有說不上來的古怪。
良久,宿吳子說:“這副白骨,曾經被人做過法,是最惡毒的輪回痣。”
眾人不解,宿吳子解釋說,輪回痣,便是以初生嬰孩最初的血液,加以朱砂研磨,點在人的眉心手心等七處至關重要的地方,此人會無疾而終,查不出死因來。
死後,還會被埋入背陰的地方中,不立墓碑,任由人人踐踏。有這七個紅點的鎮壓和世人隨意的踐踏,這人將永世入不得輪回,生生世世受煎熬。
鬱東識說:“呐,這才是最歹毒的術法,我對你做的,算得了什麼,你應該感謝我的。”
我瞥瞥嘴,懶得理他,說:“這人,也太慘了吧?”不能入輪回,便沒有去處,孤魂野鬼,便是如此了。
王送說:“我已經讓人放出風聲,看看誰家多年前不見了人,讓他們來認領,不過怕是難嘍。還有,到底是誰能下這樣的毒手,多大的仇啊。”
宿吳子搖搖頭,把紅布蓋上,讓王送可以把白骨放到專門停放屍體的屋子去。說:“這白骨受了多年的摧殘,也該是時候有個安穩處。不過要想真正讓死者安生,還得查明是誰做的,不然這死者怕是永世無法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