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彩是邵叔的女兒,比我大上十歲,前年守寡回了娘家。她平日裡待人好,不會說什麼有的沒的閒話。
村長答應了,就讓大婆婆和邵彩帶我到附近的大樹下看,我媽和蕊丹也跟了過來。
大婆婆和邵彩看到我的胎記後,都驚了下。
邵彩說:“我說阿音呐,你這個胎記,怎這樣怪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奇怪的胎記。”
大婆婆也跟著說:“是啊,我也沒見過這樣的胎記。跟畫上去似的,還怪好看。”
我媽賠笑著說:“她打生下來就有的,起初還就是一團黑,沒想到長著長著就長成這樣了。她大婆婆,還有阿彩呐,這胎記你們也看到了。
你們也看到了,這胎記實在是不好給那麼多人看到。阿音她還沒嫁人,還有這樣的胎記,這要傳出去的話,彆人難免會起疑心的,你們……”
大婆婆點點頭,“我們明白的。總歸不過是一個胎記,又不是缺胳膊斷腿的,更沒長臉上,你們不用擔心。我們就跟村長說,隻是個黑色胎記,不會細說的。走吧,我們過去吧。”
我留在原地,卻是不肯再過去了,一過去,彆人的目光就全在我身上了,仿佛我像是什麼怪物一樣。
蕊丹說:“你不過去?”
我搖搖頭。
她拉起我的手,“哎呀你怕什麼,反正又沒有什麼。你長這樣的胎記,是你從娘胎裡就有的,又不是現在才有的,你怕個錘子啊。再說了,這事又是無中生有的,我們用不著怕。”
說完,她就拉著我過去。
大婆婆當著大家的麵,說我後背的確有塊黑色的胎記。
阿鳳嫂彆提多得意了,立刻說:“我看,這事一定不是湊巧,祖石顯靈,阿音又有這樣的胎記。要我看,她一定就是和村子相克的人,不能留她,要留她,村子就有大災了。”
我媽絕不允許彆人往我身上潑臟水的,她當下就爆發了,指著阿鳳嫂大罵:“我去你大伯的,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我家大妹和村子相克,我看你全家都和村子相克,要滾也是你滾……”
倆人就這樣大吵著,眼看就要打起來了。我和蕊丹幾個忙攔住我媽,場麵因此混亂起來。
“夠了!”村長發話了,明顯也生氣了,“這事都沒個定論,你們就急著吵啊吵的,都給我住嘴!等觀裡的道長來了就再說。誰要再鬨,都給我滾回家去,彆出來丟人現眼。”
場麵這才得以平靜下來。
隻是經這麼一出,我心裡卻開始不安起來。
不知為何,我很害怕彆人說我是異類,更怕成為彆人議論的焦點。導致我這樣的原因,一半是因為我的性格,另一半則是因為我小時候的遭遇。
記得我還小的時候,約莫有八九歲。有一回,我和村裡的孩子去村子外麵的荒地玩,那地方正好有個舊墳。
我們一群人玩捉迷藏。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躲在舊墳的旁邊,還拿墳上的土蓋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