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便去找來井水,宿吳子又讓田複準備一些嬰孩要用的繈褓之類的。
見宿吳子在土坑麵前擺好一切東西,鬱東識才問:“師父,就在這做法啊?”
“嗯。”
“這不好吧,不能換個地方嗎?這會不會對其他亡人不敬啊?”
田複也覺得不大好,“是啊,道長,就不能到彆的地方去。在這裡,怕是不吉利啊。”
宿吳子淡淡地說:“一切都有因果,因在這,果也在,還要上哪裡去?對了,按照你們這裡孩子出世的風俗,還要準備什麼,就都拿來吧。”
田複感到不解,“道長?”
“去吧,快點,等天黑前要準備好一切。”
鬱東識問:“師父,什麼陣法要這麼隆重啊?這裡的東西都擺了一地。”
我也跟著問:“表伯,你剛才說什麼‘請靈’,是什麼意思?”
宿吳子隻神秘地說:“等會你們就知道了。”
天一黑,田家祖墳不再像往日那樣幽清,反而有些熱鬨,就是熱鬨得有些瘮人。還好有我們幾個大活人在這裡,不然彆人估計會以為這裡鬨鬼了。
按照宿吳子的意思,我們把四碗井水擺在棺材的四周,又在土坑的周圍點滿蠟燭。在土坑的麵前,有紅布鋪在地上,放滿了繈褓、肚兜、虎頭帽、小鞋子之類的用品。
我們在一邊忙活,田複夫妻在一旁看得瑟瑟發抖,有些怕,又不能離開,因為宿吳子說田有不好來,他們夫妻倆就得在場。
一切準備就緒後,宿吳子說:“尋音,你來吧。”
“啊?”我愣住了,“我來?我哪會啊。”
“我會一步步教你,你比起我,可能更容易請靈,也更容易成功。”
鬱東識默默地說:“師父,什麼是請靈?不會是要把那什麼給請來吧?”
宿吳子點點頭。“他之前在樹裡,不好動手。現在既然要入土為安,就得解決這些事。”
鬱東識說:“不是,這孩子牙都沒長吧,請他回來,他也不會說話啊?還不如去問那個傻子呢,起碼他還會說話。”
宿吳子說:“這你就不懂了,有些事,未必要說出來才能知道的,是吧尋音。等下,尋音會知道的。”
我還不知道宿吳子到底要做什麼,就被他明明白白地安排了。
他讓我盤坐在土坑最上方,麵對著這個紅布包裹住的棺材。要是白天也就罷了,現在天這麼黑,又是在祖墳地上,這讓我瘮得慌啊。
“表伯,我,我怕啊。”我說。這個不關彆的事,就是我本能的會感到害怕。
要我真的麵對鬼,我可能還沒那麼發怵,可現在麵對的這些是真真切切的東西,我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怕什麼,我們大家都在。”他說。
他又叮囑我說,等下他會吹滅蠟燭,隻留我麵前的三根。
他又說,待會做法事的話,我得手持銅鈴搖響,每搖一次,就把井水到在棺材邊上,不必全倒儘。還有,我隻需要搖三次倒三次水,留下一碗不動,就放在棺材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