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都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你的大恩,可能是我這輩子都還不清的。我也知道不能用物質來回報你,你以後要是遇上什麼事,需要我幫忙的,一定不要客氣。請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
“你也不用這麼客氣,我們是朋友,應該互相幫助的。”
他一頓,“我們是朋友?”
“難道不是嗎?”還是說,是我高攀起?
“是是是,當然是了。”他高興著說。從認識他以來,我還沒怎麼看過他笑呢。他笑起來,還是很陽光的。
我們說了幾句後,他才離開。
我站在門口目視了一會,才轉身回去。誰知道我一轉身,就看到鬱東識突然出現我身後,也不說話,就板著張臉。這冷不丁地嚇我一跳。
“你怎麼走路沒聲啊?嚇死我了。”我說。
他還是不說話,冷冰冰地看著我,把我看得心裡直發毛。我問:“你看什麼啊?我有哪裡不對勁嗎?”
他打量了我好許久,才說:“你和他,是不是過於親近了?還說什麼報答不報答的,他肯定就是想趁機接近你。這幾天,我總算是摸透他了,有事沒事就愛靠近你。要我看,他就是對你彆有用心,你以後不許私自接觸他。”
我無語極了,“他能對我有什麼用心啊?大家不都是朋友嗎,你和他不是挺聊得來嗎?”
“那我和他聊得來,還不是為了你,誰知道他會不會對你有什麼彆的意思……”
“嗯?”
“我的意思是,你太單純了,容易被人騙,要小心點對你好的人,特彆還是男的。”
我瞧了他一眼,“那你……”
“我不一樣啊,我對你來說,就不是彆人啊!”
我又羞又氣地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回去,心想他臉皮怎麼那麼厚?他在彆人麵前,最多嘴皮子溜了點,可一旦到了我麵前,除了不對我動手動腳的,在其他方麵簡直跟個流氓一樣。
因著這次去永安去了快十天,好不容易回來了,我便想著回家一趟。
趁著宿吳子和阿瑞去看寬能道長,鬱東識便送我回村子裡。我本來也想勸他回家的,但想想,他回去的話,估計鬱家又會雞犬不寧的。而且看他的樣子,也是不願意回去。
剛到村子,我就看到前麵走來個渾身臟兮兮的三卜,他還直衝我傻笑。他是我們村有名的傻子,不管寒暑,身上就隻穿了條破爛的大短褲,逢人就笑。
我不知道傻子的世界是怎樣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惡意,但看到他傻笑的樣子,我就忍不住會害怕。
何況我對他是有陰影在的。記得在七八歲的時候,我獨自一個人碰到他,他也像今天一樣,衝我傻笑。也不知道他是想和我玩還是怎樣,他居然伸手攔住我,不讓我走,我嚇得哇哇大哭。
那時,他那張可怕的笑臉印在我腦海中,讓我揮之不去。幸好後來有大人來了,把他給趕走。在這之後,我看到就繞路走。
這村子裡,他和啞婆是我從小怕到大的人。他和啞婆一樣,不知道年歲,他就總是一幅傻嗬嗬的樣子。在我的記憶裡,他就沒怎麼變過。
看到他向我走來,我拉著鬱東識就趕緊走。
鬱東識還問:“你怕傻子啊?”
“你不怕?”我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