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會,我們便起身離開。
出門時,我無意間瞥到門角處,有幾撮灰色的毛發。我心下困惑,這些毛發看著有些粗糙,不大像是貓狗之類的毛發。
“走吧。”鬱東識拉著我說。
半路上,我說:“不會真是他吧?”
鬱東識說:“不能,你看他虛弱成那樣,又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
“人不可貌相,他那樣,說不定是裝的呢?”
“就算是,那他的動機是什麼?他一個和尚,無欲無求的,這樣做,能是為了什麼?不應該呀。”
“人心最是難測的。我們遇到過那麼多事了,有哪些事是正常的?”
他點點頭,“也是。可是不是他,我們也沒法知道啊。要不,盯住他?”
“怕是不大行。真是他的話,這幾日應該都不會再露麵的。”
離開千母廟時,我驀然回頭看了眼,默默歎了口氣。這間小小的廟宇,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會是誰呢?當年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轉眼到了陰日一天,我們在就在深坑附近,找了處稍微高點的地方,開壇設法求空流水。
鬱東識問:“真能求來嗎?今天太陽那麼曬,就算龍王來了,也不一定能求到。我問過當地人了,說圖山都一兩個月沒下過雨了。還要一半烏雲一半烈日,一半雷電一半風的,這得把天上各路神仙請來才能做到啊。”
項追宴擦著木劍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行不行,這得看個人,也得看上天。但願上天能可憐你們一片苦心吧。尋音,你可準備好了?等下做法,最先招來的是雷電,有可能會引到你身上去。所以,你可能有被雷擊的危險。”
“啊?”彆的危險還好,就是這雷擊,我上回可是差點被劈死了,對雷電是有陰影在的。
“這麼危險嗎?尋音上次可是差點被雷劈死的。”鬱東識說。
“你被雷擊過?”項追宴問我。
“嗯,就是意外。”
我見項追宴眼底閃過絲神色不明的意味,還以為他是怕我會出事,我說:“不,不礙事的吧。我注意點就可以了。”
項追宴點點頭,“你放心,我會儘一切力量保護你的。”
我點點頭,他已經在前一天告訴我求雨的步驟,也演習過一遍,現在是萬事俱備了,就等陰時了。
“晏叔,你這麼熟這流程,為什麼不能讓你親自來?非得讓尋音呢?”鬱東識問,“我真沒彆的意思啊,就是單純問問。我也知道這事有風險,還是讓我們做為好。”
項追宴說:“個人的局限性吧,我求,極有可能是不會成功的。尋音第一次求,或許有希望。”
項追宴看著表,“陰時了,可以開始了。”
許是在高處,哪怕是白天,這裡的風也特彆大。
我站在神壇前,把紅色發帶綁在額頭上,看著眼前擺好的法器,眺望遠處的山林,深吸口氣。成與不成,全看我接下來的一舉一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