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提著一股氣跑到門口,眼看就要逃出生天時,前麵猛然冒出一具淩空的無頭人,正是那女戲子。幸好鬱東識及時拽住我停了下來,不然就撞上去了。
乍見到她,還沒頭,我倆同時倒吸口冷氣。
因著沒有頭,她也不說話,就靜靜飄在門口,勢必要攔住我們的去路。
鬱東識聲音顫抖地說:“你快想辦法擺脫她啊。”
我已然被嚇得整個人不在狀態,“啊,什,什麼辦法?”
他無奈扶額,試圖帶著我衝出去。偏我們往哪跑,無頭戲子就在前方擋路。
“你們彆走,留下來聽我唱戲不好嗎?”這時,門口突然出現顆頭顱,是它在說話。一說完,頭顱就飛到無頭戲子的身軀上,成為一具完整的軀體。
“姑奶奶,求您放我們一馬成不?我們真沒想打擾您老人家的。”鬱東識求饒著說,差點沒跪下。
“留下來聽我唱戲,有那麼難嗎?”她帶一種哀怨說道。
相比以前遇到的鬼怪,她顯得頗是客氣,還有無奈。我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惡意,但她這幅嚇人的模樣,就算什麼也不做,就夠令人膽顫的。
隨即,她又幽幽地說:“幾十年了,我獨自一人孤零零地守著這座宅子,太煎熬了。能聽我唱戲的人,都白骨成灰了。可笑我一生都在等,死後也在等,可等來等去,終究誰也等不來。”
趁她說話,我瞥見鬱東識兜裡有張符紙,便趕緊拿過來,飛速念著咒語,一念完,就拋向她。
“啊!”她慘叫一聲,連忙飄到門後麵去。
“走!”我拉上鬱東識就是跑。
這一回,無頭戲子再沒追上來。
我們一溜煙跑到街道上,喊著宿吳子。這時候整個魯上鄉,估計就我們師徒三人還敢在街道上活動的。
宿吳子聞聲趕來,“怎麼了?”
看到宿吳子,我倆才有安全感,人都快被嚇哭了。
宿吳子見我們嚇得不輕,就帶著我們先回去客棧。得知我們是在荒宅裡遇到了無頭戲子,他問:“那你們可有惹怒於她?”
鬱東識說:“惹怒,我們嚇得魂都沒了,哪還敢惹她啊?她讓我們留下來看戲,我們就留下來了。隻是她也奇怪,聽完戲還不讓我們走,逮著我們不放,非得讓我們留下來繼續聽。”
“她讓你們留下來看戲?”
“是啊。”
宿吳子輕笑了下,“那你們這算幸運的了,她沒對你們動手。”
我問:“表伯,她有軀體,活人也能看到她,偏她又同鬼魂一樣能隨處飄蕩,她究竟是鬼還是什麼?”
“她死了多少年?”
“聽她的意思,得有幾十年了吧,具體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