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著朦朧細雨,我們懷著一腔怒氣,走出了豫隆觀。
在路上,菱曉說:“你不用一直扶著我的,我就是手傷了,腳又沒傷到。”
我說:“那我這不是怕路太滑,你會摔倒嗎?”
她梗住,“不至於,現在天這麼亮,我不瞎,能看得清楚。”
不管她如何說,我始終一路攙扶著她走。
她這人也是奇怪,明明看著柔弱,可骨子裡似乎有股倔性。
相比我,我是個認生的,對生人不會過於親近,但能接受熟人的親近。她不同,無論是生人還是熟人,她都不習慣親近,似乎是難以接受彆人對她的好,
一旦我們稍微照顧了她,她便覺得不自在,甚是惶恐不安。我想,這可能和她坎坷的遭遇有關吧。
“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你會恨我嗎?”安靜了一路的她,忽然問起這個問題。
這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嗯?”
她認真地凝視著我,問:“會嗎?”
“可你為什麼要騙我?”
“就假設一下。”
“這個嘛,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嗯,因為好像沒人騙過我,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恨,但應該會很生氣吧。”我說。畢竟人都不喜歡被欺騙。我不會去騙彆人,同理,我也不想彆人來騙我。
她點點頭,無奈地說:“你這人真是單純。”
我想不明白,她明明比我小,為何總是問一些世故的問題呢?而且她總是把自己想成城府極深的壞人,這是為什麼呢?難不成她覺得自己該是這樣的人嗎?
走著走著,天開始放晴了,我們的心情也隨著變得好了點。
……
走過了重重群山,視野開闊起來了。
不過越是走,我發覺菱曉越是惶惶不安,似是憂慮著什麼。反正這一路上,我沒怎麼見她笑過,就是對著順順,她也隻是勉強擠出笑容來。
我實在想不通,她到底還有什麼顧慮在?看她的樣子,也不像是擔心自己的處境,更像是憂愁著其他事。
特彆是今晚,她領著順順出去方便,回來後,整個人的氣氛就變得分外低迷,眉頭緊鎖。
我關切地問:“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
她怔怔地搖頭,心不在焉地說:“沒什麼。”
我還以為她是生病了,就探了探她的額頭,沒病啊。“你到底怎麼了?是遇到蛇了?”
“沒什麼的。”她勉強著說。
“是嗎?”我也再沒多問。她的心思,要比我縝密,她不主動說的話,我問也是問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