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才一會,他便從裡麵衝了出來,焦急地問我:“你怎麼了?是不是吃錯東西了?”
看到他的模樣後,我驚住了,他整個人十分淩亂,身上衣服明顯被撕扯過,他的臉色發紅,一雙眼睛渾濁不堪。他看上去像是喝醉酒了一樣,渾渾噩噩的,不清醒。
我不安地問:“你,你怎麼了?”
他一頓,緩緩抬頭,直勾勾地看著我,呼吸變得愈發急促,甚至額頭滲出汗珠來。
我握著他的手腕,發現他的手燙得嚇人。我忙問:“你是不是生病了?你臉色都不對了。”
他低下眸,不再看我,連連後退,站都站不穩,無力地說:“你,你快回去吧。我沒事的,就是有點累了。”
我上前去,想扶住他,偏他不讓我靠近。這讓我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怎麼了。“你都虛弱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呢。”
“你不要過來。”他沉下頭,似乎格外難受。
我哪裡肯聽,一把攙扶著他,“你趕快躺回去,我找師父給你看看。”
他沒有言語,身體輕微顫抖,像是在隱忍著什麼。
我剛把他給扶穩,誰料他突然發了狂般,反過來拽住我的手,一把將我摁在牆壁上。他像隻狼一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目露凶光,恨不得把我給吃了。
“你怎麼了,快放開我啊!”我掙紮著,偏掙紮不開,他的力氣出奇得大。
我正視著他,發現他仿佛變了個人似的,連我也不認識了,我連連喊著他:“鬱東識,鬱東識……”
他停了下,狠戾的眼神中有了絲不忍,但他還沒有放開我。
這時候,杉兒跑了進來,連連打著鬱東識,“你這個壞人,快放開以初阿姐!”
正是杉兒的舉動,再次激怒了鬱東識,他先是一腳踢開杉兒,又不斷靠近著我。我知道,此刻的他,已然神智不清,徹底魔怔了。
我顧不上那麼多,怕他真會做什麼,就一口咬上他的手。咬的時候,我發現他手臂上有黑色的圖案,也不知是什麼來的。
“啊!”他一疼,忙抽回了手,我得以脫身。
我忙摟過嚎啕大哭的杉兒,“不哭不哭,哪裡傷到了?”
她緊緊縮在我懷裡,許是被嚇到了,直哭著說:“我們走,不要在這裡,不要在這裡……”
為了安撫她,我隻得把她帶走。我本想對鬱東識說些什麼的,隻見他又跌跌撞撞地跑回房裡,還把房門給關上了。
我是萬分困惑,好好的,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把杉兒送回去後,我又回來家中。這次,我不敢再喊他了,就默默守著,想著等明天找宿吳子給他看看才行。
這陣子的他,是越來越不對勁了。
我撐著腦袋想事,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懼意來,擔心他也會出事。我無法想象,倘若連他也有個三長兩短的話,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現在忽然能理解當知陶死後,左悲奇一心求死的做法了。活著固然重要,可活著是需要信念支撐的,一旦這信念崩塌了,活著和死去,是沒什麼兩樣的。
鬱東識和孤黎族,對我來說,都很重要,勝過我的生命。所以我哪怕付出所有,都得護佑他們安好。
想著想著,不覺聽到有雞鳴聲了,我眼皮漸漸重了起來……
不知睡了多久,我睡意淺,在感覺到有人給我蓋了件衣服後,我就睜開眼了,抬頭一瞧,是鬱東識。從他的眼神中,我可以判定,他又恢複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