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白站在我麵前,問:“真的嗎,你看看我,我長什麼樣?”
我笑著說:“你還是原來的樣子,隻是一看你就沒睡好。”
“是真能看到了,還是你們的辦法管用。”
歡喜過後,我們又說回長生人一事。
宿吳子說:“唉,其實不管是長生人還是伏堯,當下要緊的,還是以挽救南境為重任。這些日子,我和項先生發現,南境的草木生靈,正以一種異常的速度枯萎。還有,尋常所見的動物,再難尋蹤跡。我擔心再這些下去,南境會成為一座荒林。”
項追宴也說:“正是,起初我們尚不能察覺南境靈力被奪,可隨著時日增長,我們漸漸能感覺到這種細微的改變了。”
茶白說:“可我們又能做什麼?也不曉得靈力為何被奪,怎麼挽救?”
宿吳子說:“確實,難就難在這了。不過,我們這陣子連日奔走,發現彆處的草木開始衰敗,唯獨眠澤一帶的草木,影響不大。因此我們猜測……靈力被奪走後,是彙聚於眠澤某地中。”
“啊?”我和茶白一驚,有點聽迷糊了。
茶白說:“不應該啊。眠澤是因為自古的靈力就比其他地方重,因而受到的影響較小。如果所有靈力全彙聚到眠澤中,我們多少能感知的,可我們半點也沒察覺到。”
項追宴說:“我們指的是眠澤一帶某個地方,不一定是眠澤。眠澤附近,多的是靈山秀水。我們雖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奪走靈力的,但有一點,南境靈力,不管如何被奪,始終都是在南境中的。”
我問:“你們的意思是……”
“找到彙聚靈力的這個地方,奪回,並還歸於大地。”
我和茶白相視一眼,茶白皺眉道:“這事說得輕巧,連偌大南境靈力都能奪走的人,我們怕是難以對付。”
我說:“這不一定。化寶和我說起過,奪走南境靈力的,未必是人。”
“不是人,哪還能是什麼?”
“或許是某個地方呢?”
我們為著此事,深思起來。不過明確被奪的靈力,就彙聚在眠澤一帶某個地方中,找起來就容易許多。
就是我想不明白,人很難有這個本事奪走南境全部靈力的,同理,每個地方也一樣。
會不會是……我想不明白,倘若是人奪走的,興許還有目的。可一個地方奪走的話,能是為了什麼?
夜幕低垂,倦鳥歸巢。
宿吳子他們隨我回我家去,我得看看鬱東識。其實不論有怎樣的困難,如今我最怕的,便是麵對他了。
現在想想,他的選擇和立場並沒有錯,換了彆人,也會義無反顧站在長生人那邊的,因為長生人遭受了太多的苦難。
隻是長生人的對立麵,會是孤黎族,也是我。
一回去,便看到鬱東識坐在門外地上,倚靠著門框,仰頭望天,一雙眸子中,竟有著道不明的哀愁。他的臉色,也愈發憔悴了,整個人透著股頹靡不振。
看到他這般模樣,我鼻子莫名泛酸,他似乎要比我承受得更多。
在我沒有知道長生人的事前,他就希望我離開南境,免得日後難為。但我不願意,而他為了我,還是改變了自己的心意,他要和我一同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