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我突然能理解先祖為何要這樣做了，作為一個父親，他隻是想給女兒報仇罷了。
在這場恩怨中，似乎很難分辨出究竟孰對孰錯。或許，事已至此，對錯都不重要了，因為恩怨已經結下，延續了五百年之久。
拋開彆的不提，長生人是被囚了五百年，可孤黎族在這五百年間，獻出了多少壽天童女。
我也能理解先祖要囚住長生人的用意，如果不困住長生人的話，不知還會死多少孤黎族人。而長生人也會因此泄露孤黎族的下落。
隻是呐，這樣做，換來個兩敗俱傷的下場。這場爭紛無止休，害苦了多少人啊……
中年男人抬頭望天，幽幽道：“我們會遭到報應的，他們總有一日會從地下逃離。”
我不自覺凝視著中年男人，我可以感知到，他似乎是楓氏一支的遠祖，也就是我的先祖。
他仿佛也能感覺到我的存在，看向我說：“若要徹底結束這場恩怨，便得毀眠澤，終止長英華落，將長生人釋放。”
“怎麼才能終止呢？”我懵懵地問。不再祭獻壽天童女，這便是終止了麼？
“芒荒海，花魂歸。”
“嗯？”
“始於魂魄，也將終於魂魄。”
我本來還想問什麼的，可他卻抱著童女屍身，跟隨族人，慢慢走出了芒荒。
“以初阿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動不動的？”顏兒搖晃著我的手問。
我眼前忽然一黑，等我緩過來，睜開眼一看，到處空蕩蕩的，除了我和顏兒，再無一人。原來，方才看到的場景，竟是五百年前發生的。
這次，我終於知道五百年前孤黎族和長生人為何發生恩怨了，起因是孤黎族貪圖長生人的長生，二族發生爭執摩擦，甚至乾戈相見。
後來孤黎族人遭到殘忍殺害，當時先祖的女兒，也死在長生人手裡。為了保全孤黎族，更為了替女兒和族人報仇，先祖便以長英華落這個陣法，將長生人囚在地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唏噓不已，一念之間，便造就了這場恩怨。
“以初阿姐，你在說什麼呀？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呢？”顏兒問。
“沒什麼。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事情已經明了了。”
我們慢慢走出芒荒，我想著楓氏先祖所說的“芒荒海，花魂歸。”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終止長英華落，還需要魂魄嗎？
那需要誰的魂魄，還是壽天童女嗎？
我搖搖頭，不對不對，“終於魂魄？終於什麼魂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