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蛋擺擺手,“不是項先生和恩人相助,我也沒有今日。那木吏已經懷疑是我給你們通風報信的,為了不讓他疑心,我恐怕再難上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恩人都已經能死而複生了,那這事,便不算得什麼了。”
話音剛落,他便消失在白煙中。
祖父說:“有貴人這番話,我們大可放心了。那鬼差隻是糾纏於你,並未敢做什麼。我們不如就和他耗下去,看看他能糾纏多久。總歸他一個鬼差,是無法長時期滯留陽間的。卿然,你就暫且忍耐一下吧,你是活人,他是鬼,人鬼殊途,他是不能拿你怎麼樣的。”
我點點頭,想著鐵蛋能給我們通風報信,那木吏會不會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木吏幾次來找我,不抓住我,他估計是不會死心的。
回到房間後,想著木吏的事,我心裡便隱隱作怕,睡覺也不敢熄燈。
不過一想到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便覺得不可思議。我爹和祖父自是知道生死有命,可他們為了我,還是不惜逆天而為。
想到這點,我多少能理解柯臣想複活兒子的心,也能明白他為何這般嫉恨很我。同樣都是在兩年前死去,偏偏我活了過來,柯致卻徹底成為了一個死人,他如何能心平。
隻可惜,他太過狠毒,為了自己兒子,不惜去毒害無辜之人。他又太過偏執了,柯致已經死了兩年,他至今仍不肯罷休。
依他的脾性來看,柯致活不了,他也不會讓我活著的。隻是我能有什麼辦法對付他呢,連祖父和爹都沒轍。
“唉……”我無奈歎了口氣。兩年前的事是塵埃落地了,可我的事,還在繼續,但願千萬彆重複兩年前的結局就好了。
如果還死一回的話,我是再複活不了的。
現在想想,我還挺坎坷的,兩年前經曆那麼多的事,最終卻換來個一死的下場。沉睡了兩年,好不容易活過來吧,又有歹人和鬼差想取我性命。
我可真是夠背的。
希望這次能相安無事度過吧,我能平安,我身邊的人也能平安。但願上蒼垂憐,這次能給我一個美好的結局吧。
……
我去了普濟堂,見隻有鬱東識和菱曉在,唯獨不見霍彥。我心下咯噔,他不會真去柯家偷蟲母了吧?我問:“霍大夫呢?”
鬱東識說:“回家去了。”
我驚訝地問:“回家?”
“是啊,怎麼了?”
“呃,沒什麼的。”我聽寧嬸說,霍彥父親早逝,隻得霍彥母親支撐,孤兒寡母相依為命的,日子過得艱難。幸好有我祖父的幫扶,霍家的日子才能維持下去,這也是霍彥為何那麼敬重我祖父的緣故。
說話間,從外頭走來一個中年婦人,頭發有些許發白,看著和藹可親的。她挽著個籃子進來,笑嗬嗬地問我們:“霍大夫在嗎?”
菱曉說:“他不在,請問您找他有事嗎?”
婦人問:“你們是住在普濟堂的吧?我這裡有些雞蛋,請你交給霍大夫。”
菱曉忙推辭說:“啊?不,您留著自己吃吧,霍大夫他不收這些的。”
婦人笑了笑,“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病人,我是霍大夫的媽。他愛吃雞蛋,又不常回家拿,我就給他帶來了。”
我們一臉懵,菱曉不置信地問:“您是他媽?”
霍母笑著說:“是呀,看著不像嗎?對了,他又去給人看病了?你們是新來普濟堂的吧,怎麼以前沒見過你們?”
我們麵麵相覷的,鬱東識說:“霍大夫他回家去了,您沒看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