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何念初醒來的時候覺得脖子酸疼，肩膀也疼，這才想起自己昨晚靠著床上就這樣睡著了。
她揉了揉肩膀，昨晚的一幕幕又重新湧進腦海，神色有些黯然地看著自己旁邊的枕頭……昨晚他當真是走了嗎？果真沒有回來過。
好吧。何念初掀開被子，慢悠悠地走進浴室。
當何念初洗漱完畢目光有些渙散地緩緩下樓時，傭人已經將早餐準備好了。何念初坐下，看著對麵空著的座位，剛剛拿起的勺子……歎了一口氣，終究還是放回到了碗裡。
“叮咚”一聲讓旁邊站著的傭人驚了一驚。
那傭人是個新來的，隻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她見何念初把勺子扔回了碗裡，不由和另外一個傭人對視了一眼，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太太……早飯不滿意的話，要不讓廚房重新再做一份？”
語氣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何念初似得。
何念初收回看著空座位的目光，卻也沒有看向傭人，而是把目光放遠，盯著窗外的花園，無精打采地開口，“不用了，我不想吃。”
和權溫綸鬨彆扭，權溫綸一夜未歸，一晚上連個電話都沒有，這裡是權溫綸的房子，他離開這裡，那昨晚去哪睡了呢？若是他氣極了，到某個其他女人那裡去，那她該怎麼辦呢？
縱然何念初心裡也明白權溫綸不會和其他女人有些什麼。
這麼一想，何念初頗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如果設身處地地為權溫綸想一下，他昨晚那麼生氣難過，不就是和自己現在的心態一樣麼？
何念初拿出手機，找出權溫綸的電話，隻是手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要不要給他打呢？打了又該怎麼說？說自己錯了嗎？道歉是個技術活，自己不太會。
何念初覺得自己辦不到，再則她覺得權溫綸身為男人，怎麼說也應該先向自己道歉……雖然她昨天說話不那麼好聽，可是權溫綸的話不一樣難聽麼？
這樣左思右想，何念初覺得自己頭都大了，而下麵的兩個女傭看著自己女主人這個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疑惑卻也隻能低頭，什麼都不敢說。
吃不下。她低低歎了一口氣。
何念初快速起身，忽然覺得頭有些暈。都怪自己昨晚沒睡好，現在腦子就跟漿糊一樣。
傭人見狀連忙跑過去，扶住她，擔心道，“您沒事吧，太太。”
何念初站穩，“沒事，我去花園走走。”
傭人鬆開手，便看到何念初一邊按著太陽穴，一邊走出餐廳。
何念初從餐廳到客廳的時候，管家正在打電話，隻聽他道，“好的，先生，我這就叫人把東西送過去。”
是權溫綸？
何念初本來就不平靜的心更加不平靜了，站定一會兒後，還是走過去詢問管家，“是……權溫綸的電話？”
管家點點頭，老實交代，“先生說叫下人送些東西到公司去。”
原來他在公司。
何念初點頭，“那你去辦吧！”說完她慢慢地走出客廳，沿著花園裡鋪著細小石子的路，安靜地走著。
但是她心裡卻不是像表麵上那麼平靜，權溫綸這麼早就在公司，那昨晚在哪呢？也在公司？
還有……權溫綸打電話給家裡的座機，卻也不給自己打電話，隻是和管家交代了幾句就掛了，都沒有提起過自己。
憋屈，煩躁……何念初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知道是不是何念初走得太輕，還是這兩個傭人說話說得太投入，花園裡幾個修剪園子的傭人並沒有意識到何念初走近。
“我昨晚可看到了，先生怒氣衝衝地開車出門了。我以前一直覺得先生和太太兩人親密地像一個人一樣，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夫妻了，現在看來……夫妻生活誰都一樣。”
一個傭人道，語氣裡還有些惋惜。
另一個傭人接話，“誰說不是呢？昨晚我去廚房，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那個傭人好奇，“什麼？”
何念初隻聽她道，“權先生辛辛苦苦做的那碗蘋果羹，愣是給倒掉了。我見著覺得太可惜了，一看就是用了不少心思做給太太吃的。結果，誰想到太太居然那麼晚回家，而且兩人還吵架。”
聽到“蘋果羹”三個字的時候，何念初是吃驚的。
怎麼不吃驚？從進門到與權溫綸爭吵，她可從頭到尾都沒見到什麼蘋果羹。
難道是權溫綸昨晚太生氣，所以叫人把做好的點心倒掉……不知為何，何念初此時的腦海裡自動浮現了一個場景，那就是權溫綸挽起袖子，為自己做點心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