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眼眶這種動作由權溫綸這種高大形象做出來有著說不出的怪異,偏生那俊美的臉龐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更是增添幾分滑稽。
可是在場的兩個人都笑不出來,像是被什麼消音了一樣。
再睜開眼那幾個大字仍是好好的在那裡,黑白分明咧著一張大嘴在嘲笑權溫綸的天真一樣,以為閉眼再睜開眼不想看到的事情就會消失麼。
權溫綸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起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念初, 手中的文件像是有千斤重一樣,明明隻是輕飄飄的一份文件,他卻有些拿不穩的樣子。
“念初,這是什麼。”他的聲音像是風燭殘年般的老人沙啞,仍是不可置信的問了一遍。
“那上麵不是說的清清楚楚麼。”何念初仍是專注的看著旁邊虛空中的某一個點,沒有半分想要回頭的意思。
伸出手放在何念初的肩膀上,強迫她轉了過來,權溫綸的力氣極大,何念初沒有辦法,隻好扭過頭來看著。
“念初我要你親口告訴我。”權溫綸以一種極其強硬的姿勢對著何念初說道,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軟下來,連語氣都帶了幾分請求。
“念初你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我們好好的離什麼婚呢,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他半蹲著身子由強硬說一不二的樣子,變成現在乞求讓何念初有瞬間的心軟。
目視著何念初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哀求,好像隻要何念初鬆口答應,讓他做什麼事情都可以,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怕。
何念初有些恍然,權溫綸以這樣一種姿態匍匐在她麵前,說不動搖是不可能的,可是一想到之前的種種她又不得不強迫自己硬下心腸來。
她伸手撫摸著權溫綸的臉龐,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一樣,權溫綸順勢把臉貼了上去,兩人看起來就是極為親密相愛的樣子,可是誰又知道這感情之中的傷痕累累呢。
回過神來看到他在做什麼,何念初猛然的把手抽開,又端坐起身子來,好似在她和權溫綸之間,拉出了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是我的我會拿走,不是我的半分不要,孩子歸我。”像是公事公辦一樣,按捺住內心隱隱的疼痛何念初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說道。
陡然的溫暖落了空,權溫綸都還來不及回味,何念初幾句話就把他打回了地獄。
“你說什麼!”權溫綸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恐怖,他從喉嚨裡發出的聲音就好像野獸在嘶吼一樣。
何念初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既然權溫綸的耳朵不好,那麼她就多說幾遍,直到他聽見為止。
臉上青筋暴起,他雙手按住了何念初的肩膀,又像是害怕他力氣之大會弄傷到何念初,不由得鬆了了幾分,即使這樣卻仍然讓何念初感受到了疼痛。
若是換做另外一個人在這裡,隻怕要被權溫綸的神情給嚇得肝膽俱裂了,也就隻有何念初還能夠麵無懼色的重複了好幾遍,好像旁邊的權溫綸是空氣一樣。
“為什麼?”權溫綸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是那看似冷靜的聲音裡麵卻隱藏著滔天的怒火,像是一個隨時都可能會爆炸的炸藥包。
何念初像是沒有感受到空氣裡緊張的氣氛一樣,她轉過頭,眼神裡麵終於有了權溫綸的影子。
卻是很淺很淺的一層,僅僅流於表麵而已。
“為什麼還需要問我嗎?你做了什麼還要我再次重複一遍嗎?”
兩個疑問句便宣判了權溫綸的死刑,把他打入了地獄。
“我……我都說了那是意外啊,有人在設計我!”權溫綸的頭一下子就炸開了一樣,他搖動著何念初的肩膀,“要我解釋多少遍你才會相信,你相信我啊!”
權溫綸有些激動的喊道,與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何念初的平靜。
此時權溫綸的身上半點找不到往昔俊美的樣子,有的隻是無比的頹然和挫敗。
忽然權溫綸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他鬆開了手,眼神中釋放出令人膽寒的光芒,他想起白天夏忘語和他說過的那樣一番話來。
“何念初她勾引自己好朋友的男人……”換做之前權溫綸肯定是不會相信的,說不準就是夏忘語的挑撥離間而已,更何況他對何念初無比信任,相信她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可是現在,麵臨如此情況之下,何念初又是一副冷漠無比的態度,他冷冷的笑了幾聲,大受刺激的他有些口不擇言,“是不是因為賀翰白。”
何念初猛地抬頭,似乎是沒有弄清楚權溫綸的意思,“什麼?”
權溫綸此時變得很平靜,那隻是薄薄的一張皮,撕開這些就剩下呼之欲來的暴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