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珍得癌症這件事,我想承夜心裡頭一定扛著很大悲傷,而且陶雪珍是他唯一的親人,說不難過都是自欺欺人。
“一會,讓著她點。”承夜眼神有些愧疚。
我笑著拍拍他肩膀,故作輕鬆,想著把氣氛搞得活躍一點,“那可不行,我要突然聽話,她保不住會多想。”說完,我衝她眨眨眼,“我心裡有數,”
我是醫生,我太懂患者若有太大心理波動直接會影響後續治療效果。
承夜推開門,牽著我的手進入病房,臉上沒多漏出半點表情,但總算主動打了招呼,雖然語氣不是特彆好。
我知道陶雪珍不願看到我,我其實也不想在這個時候惹她生氣。
或許是化驗報告單那個幾個字,我待了一兩分鐘,就隨便扯了借口出了病房。
我坐在走廊凳子上,耐心等待承夜,
屋裡很安靜,安靜到承夜何時擰開門出來,我都毫無察覺,發現他時,他人已立在我麵前,手一伸撓了幾把我的頭發。
我側著腦袋躲開,抬頭用眼神抗議我得不悅。承夜勾唇故意又撓幾下,“走吧,傻姑娘。”
我咬唇,故意賭氣坐那紋絲不動。
“奶奶一會,肯定會出來。”承夜單手抄兜,大步走著。
我一聽,趕緊追過去,生怕陶雪珍真出來再把她氣個夠嗆。
挽著他手臂,小心翼翼地問:“那個,你告訴了她了?”
“沒有。”承夜說得很現實,“能瞞一天是一天。全當配合她演戲,借機讓她住院治療。”
我點點頭,我和他都知道這一切都僅是暫時,一旦治療方案出來,必然少不了化療,那到時候……
真相大白,或許還會承家大亂。
麵對沉默的承夜,我也沒去驚擾他。即使很想說幾句關心勸慰他的話,還是抵不住他眼底那一層隱忍的悲傷,畢竟看得出他想安靜一會,
承夜叫來梁山把車開走,他則牽著我的手開始漫無目的遊蕩在街頭。
這樣走了很久,久到雙腿都要斷了,他才停下,冷不丁掏出手機撥打電話。結果,他叫來一輛車,把我塞進車裡,手扶著車邊讓我先回家。
還沒說話,他就已關上車門。走到前麵,遞給司機一張百元大鈔,還叮囑司機一定把我送到目的地。
關於他去哪,做什麼,一個字都沒有講。
我打開車窗,伸著腦袋衝承夜喊:“喂,你去哪?”
“小姐,這樣不安全。萬一遇到交警,罰錢是小事,扣押我駕駛證我可就幾天拉不了活。這可是我養活一家老小唯一的途徑,”司機說話很客氣。
我坐會位置,很尷尬笑了聲,“不好意思。”接著掏出手機,打給承夜,“你去哪?”
他先是沉默,之後告訴我:“去趟醫院,陪陪她。”
聞言,我總算把心放回肚裡,我還以為他……把我嚇個夠嗆。
到小區,隔老遠就看到家樓下又聚滿記者,真不曉得這幫記者到底想搞什麼,那麼冷的天蹲在那怎麼就沒把他們凍成冰棍。
家是回不去,我就隨便找了家奶茶店坐那等承夜回來。結果一等五個小時過去,手機還是遲遲沒有一點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