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意的雨傘丟在了粉絲店的門口,她過去拿的時候,已經沒了蹤影,街道上的人這麼多,雨傘放在路邊,彆人不偷也會被人踢走了。
她雙手放在頭頂處做成帽簷的形狀,也幸好雨下大了,街上的人也開始找地方避雨,路麵也空曠了起來。言意回過頭對著穀城延喊道:“快點過來,不然一天就走不出這個街道了。”
這該死的梅雨季節,她微微仰頭,看著雨滴朝著自己砸了過來,舔了舔嘴唇,嘗到的味道很澀。雨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衣服,粗毛線的上衣,沒一會兒功夫吸收了好幾斤的雨水,沉甸甸的掛在身上,又重又濕,涼颼颼的。
半天沒有見到穀城延過來,一回頭,看到頭頂處有一塊黑色的布,一大半遮住她的身體。他是不是傻,她已經被淋到雨了,再濕也濕不到哪裡去了。
雨水從傘簷上滴落下來,珠珠串聯,像是小石塊一樣打在他的身上,他的睫毛又密又長,跟蝴蝶的翅膀似的,撲哧撲哧的親吻著眼睛,藏在睫毛下的眼神是她看不清的。不過他睫毛的沉重量還是很厲害的,她盯了半天了,那雨珠都沒有落下來。
他的個子很高,言意踮著腳尖,抬頭看著他,想著他睫毛沉重的辛苦,幫他弄掉雨水,卻對上他眼睛的片刻,她差點忘記了自己來青市的目的了。
“你的臉不痛嗎?”言意拿過雨傘,往他的身邊移了移,癟了癟嘴,“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都淋濕了,回去吧。”
“你不累嗎?”穀城延看她一直踮著腳,努力的將傘撐在他們的頭頂處,實在不忍心看她這麼辛苦,將傘拿了過來。
言意也沒有拒絕,直接將傘遞給了他,自己一身輕鬆的走在前麵。穀城延有些無奈,她這樣大步往前走著,都在傘外麵了,那他還撐著這把傘有什麼用。
“慢一點。”穀城延拉住了言意的手,兩人並排的走著,她側目掃了他一眼,看著他們相握的手,默默地抽了出來。
一場大雨讓繁華的街道瞬間安靜了下來,沒有擁擠的人群,隻有三三兩兩慌忙躲雨的人。原來緣燈節裡的癡男怨女都抵不過一場大雨。熱鬨的街道,擁擠的人群,還有她沒來得及扔到垃圾桶裡的雞蛋灌餅的袋子,手放在口袋裡,才知道這油乎乎的袋子她忘記扔了。
已經到了賓館的樓下,言意下車的時候,穀城延的噴嚏就沒有停止過,一次比一次的厲害。
“傘給你,雨還沒有停。”他一邊說著,一邊捂住自己的嘴,臉色看起來也不好。
“不用了,你自己拿著吧,我已經到家了。”她走到前麵,對著司機說道:“將他送到荷西小區,這是車錢。”
“哎,姑娘你等一下,”司機伸出頭對著言意喊道:“你男朋友好像生病了,看著情況不對勁呀,你不能將人隨便的放在我這兒,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去哪兒說理去。”
“荷西小區距離這裡又不遠,麻煩司機帶一下,我多給你一點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看你男朋友臉色好差,你不能丟下他一個人就跑了,你這當女朋友的心也夠大的。”
“司機大叔,你哪隻眼睛看出他是我男朋友,我們隻不過是拚車而已。”她無語道。
“我不管你說什麼,你將一個生病的人單獨的放在我車裡,這是想訛錢。”
“你這司機……不是多給你錢了嗎,怎麼現在又變成了訛錢的了。”她上前跟司機評理,這個司機也是暴脾氣,竟然拉住了言意,不讓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