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意第一次見到穀蓉的時候,就想拿著一把剪刀將她一頭火紅的頭發給剪掉。
詢問室內,言意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下巴,看著眼前非主流的穀蓉,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實在不敢相信這是穀城延的妹妹,雖然隻是堂妹,兩個人的基因相差也太多了吧。
剛剛成年的年紀,羈傲不遜的表情,紅火的頭發編成了臟臟辮,頭上還繞著七八個小鈴鐺,衣服也是露臍裝,畫著煙熏妝。明明是一張稚嫩的臉,卻弄得老氣橫秋的。
“有什麼問題就快問吧,浪費我的時間。”穀蓉不耐煩的看著言意,敲了敲桌子,她杯子裡麵的水已經喝光了。
“麻煩去倒一下水。”言意對著一旁記錄員說道。
“還是你比較識趣。”穀蓉十個手指做了指甲,她似乎對鈴鐺很感興趣,連指甲上的裝飾物也是小鈴鐺。
言意將裝滿水的水杯放在了穀蓉的麵前,“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你當天晚上看到了什麼了?”
她喝了一口水,皺了皺眉眉頭,“難喝,這不是汽水。”
言意儘力讓自己忍著,才不去發火,說道:“給她換一杯汽水,”並且對著她問道:“還需要什麼嗎?”
“嗯,可樂再好不過。”
“直接給她拿一罐可樂過來。”
穀蓉見言意對自己百依百順,身體向她靠近,“還是堂嫂好,不像我那個堂哥,實打實沒趣的一個人。”
“你跟你堂哥的關係不好?”言意將可樂打開,遞到穀蓉的麵前。
“他跟我們誰都不好,怪人一個,”她不屑的笑道,“也不知道外麵的女人怎麼想到要上門說親事的,尤其那個周絲絲。堂嫂你是怎麼看上我哥的?”
“個人審美吧,你跟房家人的關係怎麼樣,或者在你眼中,房家的人是什麼樣子的?”見穀蓉露出防備的眼神,她笑道:“以後都是一家人,為了以後的相處,這些是要打聽一些的。”
穀蓉卻神神叨叨的說道:“要是你還沒有想好嫁不嫁給堂哥,我勸你最好放棄,不僅穀家是一個坑,房家更是一個填不完的大坑。兩邊的人我都不喜歡,虛假的很。”
“哦?你了解房家?”言意問道。
“知道一點,穀家畢竟與房家有親,兩家都是大家族,不然穀城延的父母去世了,我們為什麼還要跟房家來往,就是因為生意上的互幫互助,不然誰瞧的上他們房家,就是一個大染缸,特彆的不乾淨。”
“你討厭他們?”
“反正就是沒有好感,他們優越感太強了,我這種小囉囉怎麼又資格談論他們的事情。”穀蓉喝了一口喝了,露出滿意的神情來,然後對著言意招招手,小聲道:“你看他們每一個人是不是很高貴,其實都在各玩各的,尤其那個辛曼,狐狸精一個。那個房瑞青都快六十的的人了,最搞笑的是辛曼跟房瑞青的女兒一樣大,是不是很搞笑。”
穀蓉一個人說著就笑了起來,拍著腿其無忌憚的大笑,她是不是忘記自己現在是在哪裡了。
“房瑞青還有一個女兒?”
“對啊,不過她很少參加家宴,她在外麵住,誰希望自己的後媽跟自己的年齡一樣大,那不笑死人了。”
“昨晚的家宴,她有過來嗎?”
“沒有。”她搖搖頭。
言意翻看著她之前的筆錄,問道:“你一直說房笑笑是凶手,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不喜歡房家的人還是你看到她親手殺死辛曼的?”
穀蓉捏了捏鼻子,“誰讓她滿身是血的走到我的麵前,他們房家的人本來就很病態,要不是我跑得快,可能就被她滅口了。”
“所以說你沒有親眼看到她殺了人?”
“很重要嗎,之前我從房家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兩個爭吵的畫麵,吵得可凶了,房笑笑自己說的要是辛曼再管她的事情,她就殺了她。當天夜裡我就看到房笑笑滿身是血慌亂的樣子,自然而然就想到這個了。”
“你說房笑笑滿身是血,你還記得她當時穿了什麼衣服嗎?”
穀蓉回憶了一下,“旗袍,當天晚上女性都穿了旗袍,除了你之外。”
……
“那你記得出現在馬路上的房笑笑與宴席上穿的旗袍是不是同一件?”
“那裡漆黑一片的,旗袍上的花紋我怎麼知道。”穀蓉吊兒郎當的說道。
“既然看不清,你怎麼知道是房笑笑,而不是其他人,你們當時相聚多遠的距離?”
“我穀蓉沒有其他的優點,但是眼神好,雖然距離五十米開外,但是我非常肯定的說我看到的就是房笑笑,她那個厚重的眼鏡,除了她,沒有人會戴那麼醜的。她也是一個奇葩,因為怕黑,所以鏡框裡裝了熒光粉,在夜裡能發亮。小的時候問過她一次,她說自己怕黑怕鬼,這個可以辟邪的,也隻有她能做出這麼奇葩的事情來。”
“可是我們檢查了房笑笑當天穿的旗袍,上麵沒有血跡。”
“那她一定是換了,她換沒換衣服,我可管不了。”她聳了聳肩膀。
“既然你發現了凶殺案,為什麼不報警?”言意雖然對著她笑,但是卻將凶殺案三個字咬的特彆的重。
“害怕。”穀蓉的眼神閃躲道。
“是嗎,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報案,那你呢,你當時想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