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護士的眼睛通紅一片,她忍不住了,眼底全是淚水。
顧傾墨靠坐在椅子上,胸口發悶,心鈍鈍的痛。
他頭一次惱怒自己的法語水平,他不僅能聽懂,也能聽出護士言語裡想表達的情緒,她不停用著形容詞來表示喬顏的心情。
可顧傾墨也慶幸他聽得懂,要是不懂,他怎麼能清楚地感受到喬顏經曆過的所有?
她彼時的猶豫,她的堅持,她的期盼。
哪怕沒有親眼所見,那些情緒依舊讓他動容。
顧傾墨捏著喬顏的檔案,這份檔案實在太薄的,就那麼幾張紙,它原本應該更厚的,而且一周比一周增加,直到孩子出生時,厚厚的一疊。
但現在,它已經結束了,附上醫院的流產手術資料,它就是完整的。
證明一個孩子來過,又走了的,就隻有這份資料而已。
顧傾墨的聲音乾澀,他抿了一口咖啡。
他隻喝美式,從不加糖,他習慣咖啡的苦,但這一口下去,苦得讓他難以相信。
口腔之中,除了苦味,什麼都沒留下。
那喬顏呢,她品嘗到的又是什麼滋味?
顧傾墨捏緊了咖啡杯,道:“這裡有監控畫麵嗎?能讓我看到她當時的狀況嗎?”
護士的臉上閃過為難:“您知道的,這不合適。”
“我希望知道,隻有知道了她經曆了什麼,我才能明白要怎麼去安慰她,”顧傾墨頓了頓,又補了一句,“懷孕這種事,男人總是很難理解的,可我又不能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