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佩從門後麵走了出來,挪動著腳步,手裡麵還拿著一袋土司麵包,她拆開了包裝,將麵包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見到夏歡並沒有理會她,轉身就要離開。
“呂佩你多大?”兩年前呂佩就是跟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一起上課,因為這裡的情況特殊,所以沒有去猜測她的年紀,但是現在過了兩天,她似乎跟以前沒有什麼變化,還是瘦小的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我,”她站立在牆角,被夏歡的問題懵了,說道:“十四歲。”
她隻是懷疑,現在親耳聽到她這麼說,也能明白她之前的行為,她跟田阿姨的女兒情況不同,做出的事情又不像那麼小的孩子該做出的行為。
“你剛才說胡然是你編造的?”夏歡盯著她眼睛,就算一個人再怎麼愛說謊,她的眼睛,她身體的反應總會出現蛛絲馬跡的,“為什麼要編造這個謊言?”
“雖然這裡沒有一個叫做胡然的人,但是我以前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在實驗室裡麵消失了,我感到害怕,就說自己身邊有一個叫做胡然的朋友,擔心壞人會傷害到自己。”
夏歡皺眉,從她有些雜亂的敘說中,知道了一條清晰的線,“你的意思是你故意撒謊,讓彆人不相信你的話?”
“嗯,因為那個男孩是我的朋友,他們都知道我們關係很好,就一直來問我關於他的下落。我不敢說實話,但是又怕他們不信我的話,所以一直習慣性的撒謊。”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土司麵包,“那我怎麼知道現在的你是不是也在撒謊?”既然她撒謊成性,謊話也是張口就來,夏歡不知道她現在所說的一切是不是也是謊話。
呂佩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她高估了自己誠實度。
“兩年前,你為什麼出現在實驗樓,又是為什麼對彆人隱瞞了實情,讓其他人誤會我就是縱火犯?”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出現在那裡的,我一醒來就發現你抱著我,周圍圍著很多人,我沒有撒謊。”
夏歡冷笑了一聲,“算了,不用說了,你根本就沒有打算說真話,我也不想繼續聽你說話了。”
“夏老師,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她在這件事情上原本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的,但是對方一直不死心,要是她一直不戳穿她的謊言,她是不是還要繼續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當天晚上我看到了,你還有一個人站在實驗樓的窗口前,你們的影子倒映在窗簾布上,你被一個人掐住了脖子,所以我才上了實驗樓,不然也不會被人認作了縱火犯了。”
呂佩有些手足無措的待在原地,抬頭看著夏歡的時候,她眼睛裡麵對她沒有半分的信任。
“夏老師,我知道自己解釋這麼多,也不會相信我的話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在實驗樓的,也不知道你怎麼也出現在實驗樓的。”
“既然解釋不了,就不用再繼續解釋了。”
呂佩沮喪的走出了房門,現在她真的成了一名放羊的孩子,沒有人再相信她的話了。
晚些時候,之前幫她領路的女人進到她的房間,跟她說了明天備課的事情,知道她是學心理學的,這邊也有心理老師,但也隻有一位,暫時讓夏歡做他的助教,課程表也給了夏歡,讓她做好準備。
等到那個女人出去之後,她又悄悄的下樓,走向了教學樓的方向,借著路燈的光亮,她朝著實驗室走去。
雖然她的性格膽小,尤其是麵對黑漆漆的地方,人會下意識的變得壓抑起來,就算如此她也沒有打開電筒,而是靠在牆邊,漸漸的適應這裡的黑暗,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掀開了兩層黑布的門簾。
化學實驗樓,她小心的走動著,要是打翻了什麼有毒氣體,她也就玩完了。她站在窗戶前向下看,正好直直麵對的位置就是路燈下的湖泊。兩年前她們就是在湖泊旁邊搭了帳篷,還以為沒人會發現,卻不想在這裡,正好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當時她站在下麵,看到了實驗樓的亮光,也是很清楚,隻是有窗簾擋著,沒有看清楚那個人的臉。
夏歡將窗簾拉上,沒有了月光,實驗室裡麵更加的黑暗,不過三秒的時間,她受不了黑暗的壓迫感,又立即將窗簾拉開了,適應了更黑暗的房間,當月光照到了房間裡麵,她的視線更加的清晰了。
“誰,誰在哪裡?”她見到門簾動了一下,窗戶根本就沒有打開,沒有風吹進來,門簾怎麼會動,有人進來了。
她的身體緊貼著窗戶,雙手想要抓住一些利器,她摸索著往前小心的移動著。實驗室的櫃子上麵擺放著一些骷髏頭的模型,這還不是可怕的,可怕的是站立在她對麵的一個與她差不多高的完整的骷髏人體模型。
在黑夜中隻要聽到了一絲的響動,夏歡的神經就迅速的繃緊了。
與她麵對著麵的骷髏模型的手指似乎響動了起來,她往後退了一步,這次絕對不是眼花,模型的手臂抬了起來。
她一口氣提在嗓子眼,帶著顫抖的音色喊道:“是鬼還是幽靈?”
“是人。”從模型的身後走出來了一個人,他的手握住骷髏的手臂,對著她打了打招呼,“夏醫生,巧啊。”
這聲音……那個少年?
“夏醫生,你怎麼來這個鬼地方讓我不好找。”少年將骷髏模型丟到了一邊,拍了拍手掌,雙手撐著身後的櫃子,身體一躍,坐在了上麵。
“你怎麼在這裡?”明清委托人張鑫的兒子。
他哼了一聲,“那個律師嘴巴毒的很,竟然還不讓我這個兒子靠近自己的親媽,她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我也不想跟著你過來的,還不是我那個鬼迷心竅的老媽非要將我逮回去,我本來就是想跟蹤你的,誰知道你上了火車,我也跟了上來了。”
“你一路跟蹤我的?”
“可不是,累死了,還以為你要去哪個地方,坐了一夜的車子,你們倒好有座位可以躺下,我可是站了一天一夜。”他從櫃子上麵跳了下來,伸出手,“看在我跟蹤你這麼長的時間上,你將程炎的病曆給我算了。”
夏歡笑道:“你跟蹤我,我還要感謝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