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車司機果然沒有食言,也沒有半路逃跑,等到張川再一次的來到了他的家中之後,他表情鎮定,穿著整齊的走出了院子。
家中的母親也不是擔心的臉龐,而是衝著他們揮揮手,似乎張川過來隻是接他出去遊玩一樣。
他隻是跟自己的母親說了,他願意去接她的兒媳婦回家,可能在媳婦的娘家會多待一些時間,讓她不要擔心,老母親才會這麼釋然,坐在了門口的凳子上,補著昨晚的衣服。
張川帶著他上車,將他的雙手拷了起來,表情也是一貫嚴肅的模樣。
“張警官,我這是要去坐牢了嗎?”
他們坐在後排,前麵有一個警官在開車,昨晚的鑒定報告因出來了,鐵絲上麵的血跡就是受害者的,他們在田地裡麵找到了很久的鐵絲是在他的貨車上發現的,作案工具已經找到了,他又在現場,兩人之間又鬨了矛盾,貨車司機對自己曾經的這個徒弟懷恨在心,一時衝動做出了報複的行為,案情也就疏通了。
“你應該猜到自己會有今天的結局,當初又何必去做這樣的事情呢?”
他沉下了頭,沉默不語,目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的雙手,手銬冰涼的套在自己的手腕中,這一股涼意,讓他真實的感受到了自己未來的一片黑暗。
“做了都做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隻是麻煩你們不要告訴我母親就行了。”
他看向了車窗外,看到馬路兩邊的樹木在自己的眼前慢慢的移開,樹木相似,除了一層層的疊影,和漸漸眩暈的眼睛,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
張川道:“這是你一開始就設計好的?”
他冷笑道:“這也能怪他自己,太過於狂妄,太過於表現自己了,如果他不是故意挑釁我,跟我爭吵,我也不會和他爭鬥了起來,況且是他自己心虛,往田中間跑去,要是他不跑,怎麼會被鐵絲拉下了脖子,按道理說那是他自己找死的結果。”
他的言語中沒有一絲懺悔之意,張川看向了他,神情淡漠,“你是怎麼製造了這一處意外的?”
貨車自己說道:“鐵絲還是他帶過來的,我本來根本就沒有想到用這個方法殺了他,他算是提醒到了我,所以說他是活該的。是我徒弟就要有徒弟的樣子,成天就像頂替我的位置,”但是一想到自己就是一個貨車司機,這又是什麼身份,是對方高看了自己,還是自己太將自己當回事了,“他去老板那裡告我的狀,吳城的車禍,張警官是知道的,要不是因為他,我會撞到人,然後那些醫藥費,讓我傾家蕩產,我變成這個樣子了,就算繼續生活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倒是機靈,我一出事,立即就想代替我,冷眼嘲諷。”
張川安靜的聽著,對方埋怨的語氣越來越重了,“他被鐵絲勒死了,就相當於自己殺了自己,誰讓他獻殷勤跟老板說,什麼蔬菜果園需要糾正它們的生長的姿勢,所以呢,自己帶了一些鐵絲過來,沒想到那些長了歪的小樹苗沒有用上,他自己倒是用上的。”
“所以你們沒有來青緣之前,就有打算殺了他?”
“對啊,之前就有這個打算,將鐵絲綁在了貨車上麵,車子快速的行駛,然後鐵絲從他的脖子上劃過,要了他的腦袋。”
張川問道:“那另一端呢,鐵絲係著的另一端呢?”
“磚塊上麵。”
“你們不是一起來青緣的嗎,你是什麼時候將鐵絲係在磚塊上麵的?”係在貨車上麵,他能夠理解,因為他是貨車司機,與車子接觸的時間久,提前準備的有可能,但是磚塊上係著鐵絲,難道其他兩個人沒有發現嗎?
“提前準備了。”他說道。
張川側過頭看著他,神情嚴肅的問道:“如果他當天沒有惹怒你,你還會想要殺了他嗎?”
貨車司機轉頭看向了他,鼻子裡麵哼出了一道冷氣,說道:“會。”
張川轉過頭不再說話了。
小區裡麵,周舫拉開了窗簾,迎接著朝陽,臉上多了一絲的愜意之情。昨天晚上遇到了恐怖的事情,他還以為自己這一夜都會在噩夢中度過了,沒想到一夜無夢,且睡得非常的香甜,整個人早上起來的時候輕輕鬆鬆,非常的清爽。
他走出了房門就看到了沈恒站在了自己的門口,他愣了一下,問道:“沈醫生?”
沈恒隻是剛從衛生間洗漱完畢之後,剛巧遇到了周舫打開了房門,兩人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誰也沒有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