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桎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季安,須臾,他才從齒縫裡蹦出一個字,“好。”
季安聞言臉上強裝的冷硬終於褪去,baolu了她那抹讓人驚心的脆弱。
女人的身子軟綿綿地躺在床上,麵無血色,baolu在外的脖子更是無比纖細,皮膚也薄的猶如一張紙,從上麵還能看到藏在皮下的青筋。
寧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病房。
從剛才開始,手機便一直顯示來電,他的助理瘋了似得給他打電話,他必須趕回公司。
季安聽著寧桎的腳步逐漸遠去,摸著自己還沒有起伏的小腹,眼角再次滑落一滴淚水。
季安在醫院又呆了一個半月才被寧桎派人帶走。
寧桎答應給她八個月的自由,便真的撤走了彆墅裡用來監視她的保鏢,隻留下張嬸一人照顧她。
張嬸平素對她很刻薄,但這一次還算儘心儘力,大概是她敏銳地察覺到了寧桎對她頗有改變的態度。
季安也十分珍惜這八個月的時間,她用寧桎的命換自己腹中骨肉一命。這八個月,她能隨心所欲地生活,能自由地前往畫室和其他場所,這將是她自從沈家出事以來最為平和的日子。
但天不遂人願,季安在腹中孩子七個月滿的那一天去醫院做產檢時,遇到了在街上流浪的母親。
女人穿著一件肮臟不堪的棉襖,衣著破舊,但人還是健全的。
看到季安,她瘋了似得衝上前,一把摟住了她。
“安安!”她摟緊了季安的腰,力大無比。
季安的肚子被她壓住,感覺到了一絲痛意,一旁的張嬸看到立刻衝上前將她死命拉開。
“安安!我是媽媽啊!安安!”女人被拉開,還在不斷掙紮,“我被楚家拋棄了,安安,你不能再拋棄我!”
季安麵色複雜地看著她。
她的母親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每一次都險些置她於死地。
她在進入手術室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心,倘若還能活下去,她絕對不要再認她。
季安咬緊牙關,強迫自己裝作什麼也沒聽到,喚來醫院的保安推著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