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寧怡這麼一說,安娜臉上的慌亂收斂了幾分。
她抿了抿唇,低低“嗯”了一聲,這才鬆開了寧怡的手。
對於安娜這麼快調整過來心態,寧怡還挺驚訝的。
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安娜以前都是生活在一個健康的圈子中,寧怡本來很擔心她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最好的結果。
醫生很快就來了,寧怡看了一眼他的胸牌,名字叫陳寅。
陳寅看到安娜的手背青紫一片,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他自然的坐下,讓護士把輸液瓶換上新的,就在那給安娜處理傷口。
全程安娜都沒有反抗的意思,反而看著陳寅的眼神,逐漸變得熱烈起來。
看到這一幕,寧怡心中隱約有一個不好的猜測浮起。
安娜的這個反應,太殷切了。
物極必反!
陳寅給安娜輕輕揉著手背,讓裡麵的淤血慢慢化開,這樣被皮膚吸收以後,青紫自然也就消失了。
“重新下針後,千萬不要再動了。不然靜脈血回流,有你的罪受!”
安娜點了點頭,很乖巧的看著陳寅,或者說,看著陳寅身上的白大褂更正確一些。
陳寅為安娜重新輸液後,觀察了一分多鐘,一切正常後就準備離開。
他是上夜班的醫生,昨晚一夜沒睡,穿梭於每個病房之中。
如今距離他下班時間都過了一個多小時了,卻因為安娜的病情,被護衛強行留下。
王家的勢力,讓一個小小的醫生加班還是很簡單的事情。
不過陳寅剛剛起身,衣服就一下被拽住了,狠狠地拖了回來。
“彆走!”
安娜的一聲大喊,把陳寅弄愣了。
他錯愕的看著安娜,對方用另一隻手緊緊地拽住他的衣服,顯然不想讓他離開。
做醫生這麼多年,陳寅冷靜下來後,也隱約知道了安娜此刻的心理。
這個女孩子是被嚇到後,出現了短暫的創傷應激障礙。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強行離開,那隻能讓傷者的病情變得更惡劣。
他想留下,可是轉念想到家裡的那些事,陳寅的眉頭就皺成了川字。
“姑娘,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行嗎?”
安娜緊緊地拽著,陳寅感覺自己的白大褂都要被拽破了。
他說話了,但是對方卻沒有鬆手的意思。
陳寅隻能求助的看向另一邊的寧怡,寧怡聳了聳肩,把身邊的凳子搬到了陳寅的身邊,輕聲道:“陳醫生,我這姐妹遭遇的事情,想必你也耳聞了。她現在情緒不太穩定,又對作為醫生的你表現出極大地信任。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在這多留一會,把她安撫好,我會感謝你的。”
這個感謝,成年人都懂。
陳寅無奈的歎了口氣,坐了下來。
他倒不是因為寧怡說的感謝,而是純粹覺得安娜可憐。
醫生一坐下來,安娜頓時鬆開了手,臉上露出了笑容。
陳寅雖然是外科醫生,但是上學的時候,也攻讀過心理學。
他對安娜溫柔的詢問:“姑娘的,你叫什麼名字?”
安娜順從的回答:“安娜。”
說話清楚,咬字清晰,雖然聲音有點小,但是狀態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