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斯納音也不客氣,徑直進入廳堂,昂然而坐。
童慶霖吩咐仆從獻茶,拱手說道:“大師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蒙斯納音歎道:“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昔日彭暉的嫡傳弟子楊卓,居然得到了聖妖果,真是可惜。”
童慶霖童慶賁都是微微吃驚,童慶霖說道:“彭暉的弟子楊卓得到了聖妖果,在哪裡?”
蒙斯納音說道:“在岷山雪穀,待得我察覺此事,他們已經竄出了岷山,向北逃竄。”童慶霖說道:“如此可是大麻煩。”蒙斯納音說道:‘不僅如此,楊卓不但得到了聖妖果,還得到了天魔宮畢晴的暗中相助,可謂是如虎添翼。“童慶霖看看童慶賁,說道:”如此需要從長計議了。“
蒙斯納音說道:“楊卓此人,野心很大,加之其師尊被蜀州怪傑驅除出了蜀州,必定會對蜀州人物恨之入骨,如今他得到了聖妖果,勢必是會對蜀州人物進行報複,希望兩位謹慎對待。”
楊卓暗道:“這番僧巧言令色,果真是挑撥離間的好口才。”
童慶霖說道:“聖妖果不過是異靈的物事,稀罕倒是稀罕,可是沾染到此物,卻未必會儘數變為邪魔。我看善惡之彆,貴乎於心,與所修武功無關,與沾染到何物無關,請大師明鑒。”
蒙斯納音聞聽此言,心頭微微不悅,卻假作祥和的說道:“童家雙雄果真是見地非凡,貧僧十分佩服。對了,當此時,天下早已風傳石骨功之事,不知是否屬實?”
童慶霖說道:‘道聽途說之事,比比皆是,不必當真。就算屬實,以天下正道之力,也可以儘數匡扶,不必擔心。“蒙斯納音見到他堵死了自己的話頭,一時語塞。
童慶霖說道:“大師,遠道而來,不如在此且住,我們必定一儘地主之誼。”
蒙斯納音歎道:“不必了,我還要去會合江北總鏢局費老先生,商議要事,就不打攪了。”
童慶霖說道:“如此也好,待得大師見到老親家,務必替我們問聲好,就此謝過了。”
蒙斯納音點頭,合什起身,出了廳堂,投北而去。
當時蒙斯納音都抬出了費詩齡老鏢頭,那可是童慶賁童慶霖的親家,蒙斯納音本以為在這個行館裡,提起了費詩齡老鏢頭,童慶賁兄弟自然會對他禮遇有加。可是,他想錯了。
一來,童慶霖對蒙斯納音不熟悉,雖然蒙斯納音和費詩齡相熟,而且過從甚密,但是童慶霖對蒙斯納音卻是隻聞其名,少見其人,故而對他的到來並不如何親密。
二來,蒙斯納音一來,就出言挑撥,明言楊卓和聖妖果之事,童慶霖立時就對這番僧起了戒備之心,隻覺這番僧心術微微不正,本來一個佛門中人,該謙和中正,而蒙斯納音的出言無狀,卻給童慶霖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故而雖然蒙斯納音提出了費詩齡一事,童慶霖依舊不買賬,致使蒙斯納音憤憤離去。
其實,其中的曲折甚多。童慶霖近些年來,對於費詩齡的所作所為,也不敢苟同。單說費詩齡費儘心機和官府中人來往,攀附權貴一事,童慶賁童慶霖都不以為然。另外,費詩齡教子無方,三子無一成才,都是洛陽著名的紈絝子弟,遠近聞名,這也令童慶霖微微反感。
最為主要的是,二十多年前,因為童家曾經協助費詩齡謀奪總鏢頭的位置,進而和費詩齡的好兄弟佟隱,在洛陽總鏢局大打出手,童慶霖竟然打傷了佟隱,致使佟隱退隱定州,鬱鬱而終。對於此事,童慶霖十分愧疚,沒想到隻因為這件事,就害死了一個遠近聞名的豪俠佟隱,心中悔恨。
當初洛陽的費詩齡,定州的佟隱,信陽的藍頜,登州的鐵百信,都是總鏢頭出類拔萃的人物。誰曾想,在爭奪這總鏢頭的位置之時,佟隱竟然和費詩齡在總鏢局比武決勝負,以決定總鏢頭的人選。最後,費詩齡不支之下,和佟隱比武三百招,幾乎嘔血當場。還是童慶霖出來救場,打傷了佟隱,致使佟隱數年後鬱鬱而終。
那件事過去了二十多年,費詩齡這總鏢頭也做了二十多年,藍頜鐵百信都漸漸淡出江湖,佟隱也早已化作了飛灰,可這件事在童慶霖心裡還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淡淡的悔恨。
故而,這蒙斯納音來此告知聖妖果之事,童慶霖不但不買賬,反而對蒙斯納音心生反感,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楊卓畢晴卻是留在了這行館裡,直至天明。
楊卓和畢晴四處探聽之下,沒看到蒙斯納音在附近,才放心的東去,直奔岐山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