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循著聲音走過去,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一個姑娘說道:‘你如此做法,也無濟於事,還是回去吧。“
那個男子說道:“我不回去,那個家沒有值得我留戀的。”
那個姑娘歎道:‘嘿,你還有家,我呢,有家不能回。“
楊卓聽著這個姑娘的聲音,倒像是傅施迦的動靜。
男子說道:‘你為什麼離家出走,也是和我一樣的原因嗎?“
那個姑娘說道:‘我不同,你未必懂得。總之是世事難料,一切皆是劫數。一切非要你失去後,才會珍惜。你如今還有一個大家族給你撐腰,你需要做的是如何融入這個家族,不然你將會一文不值,甚至可能會被整個家族排斥出局,結局難以逆料。“
楊卓蜀中魁聞得這番話,更覺得這就是傅施迦。想不到,這些日子,她居然領悟得如此透徹,可見生活對人的曆練,簡直太驚人了。
聞家鳴說道:‘我如今已經被驅逐出局,是個不折不扣的浪蕩公子。“
傅施迦說道:‘你彆傻了,你如今一個好好的公子不做,非要對抗禮教,對抗家族,那就是自尋死路。你想想那已經故去的兩任江陵王,那個不是英雄了得,手段高明,甚至是皇族血統,權傾一時,獨霸一方,可是他們脫離了家族的約束,就會是覆亡之局,難以收場。“
聞家鳴說道:“江陵王,此一任遠不如上一任,起碼元嘉還可以保一方平安,不過是風流成性而已。但是元昆一來,就是橫征暴斂,作威作福,今非昔比了。苗寨十八鎮造反,更是死了幾萬人,真是作孽啊。”
傅施迦說道:“這就是劫數,誰都躲不開。你想想昔日的天水郡王元寧,何嘗不是有著雄心壯誌,可是又是隕落於沙漠戈壁,成為庶民。想當初,何等風光,最後也不過是轉瞬的煙雲。”
聞家鳴可以感受到傅施迦內心的孤傲和憤懣,說道:‘你也是王族中人?“
傅施迦歎口氣,說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回去,起碼那個舒萱小姐,還是忘不了你的。如果你不回去,那麼一旦舒萱出了事,你就會後悔一生。“
聞家鳴說道:‘那我也不能就此遷就,我縱然回去,我看兩家的親事,早就終結了。“
傅施迦說道:‘一個人,是無法和這龐大的世道抗衡的,你認了吧。“
聞家鳴說道:‘我為什麼要認?這事還沒完,未能蓋棺定論。“
傅施迦說道:‘未能蓋棺定論?好,我希望,你不要把自己變成釘上棺材蓋的最後那顆釘子。“
楊卓蜀中魁都是惻然,暗道:‘傅施迦經過了父母之變,看來變得有點消沉。“
聞家鳴卻依舊是倔強非常,不肯服輸。
這時,四周的馬蹄聲漸近,有人喝道:‘在這裡了,來人。“
一時,呼啦啦的來了幾十個人,圍住了當場的傅施迦和聞家鳴。
為首的卻是聞家二爺聞顏征,喝道:‘孽障,還不回去?“
聞家鳴不動一步,聞顏征是個暴脾氣,一時衝過來,拉扯聞家鳴。
一時一匹馬傳來了慘叫聲,倒斃於地,聞顏征驚道:‘你殺了我的馬?“
傅施迦說道:‘我殺了你的馬,不過是小懲大誡,希望你們可以公正的對待此事。“
聞顏征說道:‘你是何人,為什麼來管我聞家的事情?“
傅施迦說道:‘我是傅施迦,我也不想管你的事情,但是你們如此強扭他們在一起,有何意思?“
聞顏征似乎聽過傅施迦這個名號,說道:‘你是天水郡王的女兒?“
傅施迦說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我不在乎這個名頭。你聞家和舒家的婚約,如今已經解除,你信不信?“聞顏征說道:’你如何得知?”傅施迦說道:‘因為舒萱小姐也離家出走,那勢必引得舒家老爺和聞家老爺鬨翻,那麼這婚約維持下去的價值還有多少,你自然知曉。“
聞顏征微微吃驚,想不到這個小姑娘,居然如此洞察世故,暗道厲害。
聞顏征說道:“就算我們兩家的婚約解除,那麼我們也不能允許聞家鳴成為江湖浪子。”
傅施迦拍手說道:‘對,這才是你們聞家的真實想法。就算是聞家鳴不能履行 婚約,你們無法結成親家,但是你們還是要維護家族的威嚴,強迫這個聞家鳴順從你們的意誌。“
聞顏征說道:‘這與你無關。“
傅施迦說道:‘確實,與我無關,所以我不想管了,告辭。“
聞家鳴說道:‘等等,你帶我走,我寧願去行走江湖。“
傅施迦說道:‘彆了,聞少爺,你去行走江湖,不出三天,就會橫屍江陵。“
那時,聞家鳴呆然時,聞顏征驚愕,傅施迦揚長而去。
聞顏征帶著聞家鳴,半推著他,強行帶回了江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