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伊笑了笑：“毒藥很容易搞到，難的是怎麼脫身，不過估計也沒人能想象出，當年才十六歲的我，竟然那麼冷血吧。”
“其實你可以選擇報警，為什麼非要傷害這麼多的人命呢？”
“報警！我小的時候經曆那麼多痛苦，報警有用嗎！這個社會上，沒有人會聽一個孩子辯駁！如果我不狠一點現在變成鬼的就是我自己了！”
九伊握住我的肩膀，手指扣緊我的肉裡，“他們是活該，像他們這樣的人難道還要讓他們活著去禍害其他人嗎？”
我看到她滿眼通紅的樣子隻覺得心裡一陣刺痛。
她似是瘋了，那張絕美的臉上有極致的瘋狂，以及深深的絕望。
“沒有人理解我的痛苦，因為這個世界早已經無可救藥了！”九伊擦去眼角笑出的淚水，直勾勾地盯著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做錯了？”
“錯的不是你，是這個世界。”我搖頭，九伊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九伊轉眸望著窗外的一輪明月，聲音很遠：“隻是可憐了吳小雨和阿孃，隻有她們兩人真心對我好。”
我轉過頭，那老板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蘇醒，睜著渾濁的眸子。
九伊對蹲在角落裡的老板娘柔柔一笑，也半跪下來，用瘦弱的臂膀摟著老板娘。
“可殺了那麼多的人，我一點也不在乎。我所做的，不過是讓他們提前去到該去的地方而已。”
我聽著她的話，心裡莫名有些鬱鬱的。
她身上所背負的人命太多，就算能好好生活，平靜的日子也維持不了多久。
“你沒必要同情我。”九伊比我看得開，她無所謂地聳聳肩，“這是我自己做的選擇。反正吳小雨已經死了，我也不一定能活下來，但能看到人渣們死不瞑目，我這條命也不虧了。”
九伊將老板娘哄睡下，擠著我一同坐下：“也算是我害了你們，我給你們道個歉。”
“沒事。”我搖了搖頭。
“子深，結界的力量越來越弱了，我之前外出受了傷，無法阻擋它們。”奶奶麵色嚴肅的看著我說道。
我這下有些慌了，麵對著四十多個厲鬼，我和奶奶無力應對，性命危在旦夕。
我下意識觸碰手鐲，希望龍戟可以感應到我的求救。
哢嚓！
結界的上方出現一條裂痕，在厲鬼的不斷撞，擊下，逐漸形成網狀的裂痕向四處擴散。
奶奶暗道一聲不好，默默念著咒語，試圖修補好結界的裂痕，卻擋不住裂痕擴散的速度。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們的。”九伊說著，起身準備走向門口。
“他們成了厲鬼，是不會放過在場的任何人的。”我急忙摁住正往外走的九伊的肩膀：“不要輕舉妄動！奶奶再撐一會，等天亮了，厲鬼就會自行消失。”
九伊回頭對上我的眼睛，目光幽幽的，似乎有道紅光閃過：“恐怕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