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見過龍戟這般的姿態,他柔軟,卻又冷漠,好似天山上生長的雪蓮,讓人難以接近。
但即便是天山峰頂,我也願意冒雪前行,走到他身邊去。
“龍戟,”
我開口輕輕的說著,心裡似乎有輕若薄紗一般的悲傷在綿延不絕,龍戟聞聲向我轉過了頭,我在那雙眼睛裡看見了最真摯的感情和最深切的悲傷。
那種悲傷如此宏大,以至於我根本就沒想過去撫平這悲傷,我隻是走上前去緊緊和他十指相扣,才終於明白龍戟帶我來龍家遺址約會的意義。
“我們給伯母磕個頭吧,她在地下會看見的。”
龍戟並沒有說任何話,但在我屈膝下跪的時候,龍戟也同時和我做了一樣的動作,我們十指相扣,恭恭敬敬在龍戟母親的目前跪下磕了一個頭。
這動作好似有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在這一瞬間我恍惚回到那個繁華卻又頹靡的時代,那時的人們既傳統又封建,即浪漫又保守,就宛如這一拜天地,一個叩首,就是一生。
在我再次抬起頭來時,身邊的龍戟恰好也和我一樣轉過了頭,我們兩兩相對之時,我突然之間笑了出來,問他說,“我們這樣,算不算,就是一拜天地了呀?”
龍戟滿眼的寵溺,好似蜜糖一樣把我整個人裹挾其中,心甘情願溺死。
“當然算。”
他輕聲開口,伸出另外一隻空出來的手輕輕為我掃過鬢邊的發絲,轉過頭目光鄭重而溫柔,開口卻是寵溺萬千,“母親,我從未帶任何女子到您麵前,葉子是唯一一個。”
聽到這話,我心底微顫,卻在同一時間感到不自覺的竊喜——這也意味著,白千凝並未被龍戟帶到母親麵前見過。
但我心底的竊喜尚未消散,耳邊緊跟著就響起了龍戟的下一句話語。
他聲音平緩而堅定,“在此,我向您立誓,此生,隻愛,摯愛,葉子深一人。”
他沒有對我告白。
他選擇了對自己的親生母親立誓。
或許這在現代而言,並不算什麼,但若放在百年前的時代,這般重要的話,一出口,便意味著絕不會再被反悔,絕不會再被收回,也意味著最至高的鄭重和最真摯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