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瑤,什麼原配,什麼小三?”
他的眸子漆黑。
全然沒有了先前在房間裡麵的那戲謔之意,剩下的隻有無邊的冷。
而左手則是死死地扣住了我的下巴。
在遇見霍厲之後,我見過他很多次暴戾的,乃至凶狠的模樣,可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的。
“還有,紀平安到底是誰?”
紀平安到底是誰?
他掐著我下巴的手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這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了,紀平安到底是誰?
第一次我能夠逃掉,第二次我也或許也能夠逃掉,可是第三次,我還可以麼?
“霍厲,紀平安是當年我們的一個同學,後來他死了,曾經跟紀瑤是好朋友……”趙安三尷尬地站起來,試圖避過這個話題不談。
“閉嘴!”
來自我跟霍厲的同時製止。
什麼大局。
什麼有錢人的麵子遊戲。
這一刻,我都不想再管了。
一把甩開了霍厲鉗製住我下巴的手,由於高跟鞋都被我脫了下來,我站起身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晃悠。
不顧這荒山的地上滿是碎石子,我站起來就直接往跟霍厲他們方向相反的路走著。
不能言說的過去。
看不清的未來。
這些都是碾壓在我心口上的一道道的刺。
也不知走了多久,那些沉重的,歡喜的東西複雜的交織在一起,然後重重地壓在了我的心口上,壓得我苦不堪言,最終隻得蹲下來,像個孩子一樣,在這樹林裡嚎啕大哭。
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霍厲走到了我的身邊,興許是以為自己先前的暴戾嚇到了我,也興許是真的見不得我哭,他原本冷硬至極的臉色變得稍稍緩和了些。
趙安三已經被他支走。
空蕩蕩的荒山裡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你是因為今天我戲耍了你而哭,還是因為,紀平安?”
他輕輕地挑起了我的下巴,懲罰似的在我的耳垂上麵咬了一口,問。
我的臉哭的實在是太花了。
喉嚨也因為過度的哭泣變得過於沙啞,搖了搖頭,到了此時此刻,真的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他見我這樣,先是歎了一口氣,用隨身帶著的帕子重重地給我抹了一把臉之後,就背對著我蹲了下來。
“你……乾什麼?”
我含糊不清地吐著字。
而他卻回頭衝我扯了一下唇角,沒等我有任何的動作,拉著我的胳膊就把我直接往他的肩膀上麵拽了過去。
“背你。”
他身上熟悉的須水氣息開始在我的鼻翼間纏繞。
男人的力氣大得很,我還沒有說話,已經上了他的背,而他的手,也已經穩穩當當地繞在了我的膝蓋上。
這條路,並不好走。
時常有磕磕絆絆,可是在他的背上,我就是能夠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心。
那是一種被熟悉感包圍的安心。
我管那種感覺,叫做一見鐘情的屬於家的滋味兒。
而念一則管這個叫做低賤到死。
原本眼淚已經停止住了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在趴在霍厲背上的時候,又忍不住紅了眼。
眼淚順著眼眶“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剛好,不偏不倚地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彆哭,我見不得你這樣。”
他的背猛地僵了一下,聲音也驟然的有些啞。
我吸了吸鼻子,將眼淚全部都抹在了他的肩膀上,望著那一輪天邊最乾淨的月亮,我強行扯出了一個笑容來。
“霍厲啊……紀平安是我從前最愛的男人……他說過要為我摘到天邊最美的月亮,可是後來他欺負了我,他騙我,為了彆的女人要我的命,還忘記了我……你說他該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