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我。
眼裡有繾綣之意。
我跟了紀平安這麼多年,從十三歲到如今的二十三歲,這倉促十年雖不過是白駒過隙一場,可我到底也是懂他的。
他有他的意難平。
母親因父親得了憂鬱症而死,家中企業被小三的兒子入侵,他有滿身的傲骨,本該如同鷹隼一樣振翅高飛,卻屢遭打壓。
如果,我是他。
我也不會就那樣為了兒女情長,小恩小愛,而放棄大局。
因此,這一次,我放他走。
出租車的師傅在我們的麵前停了下來,他見我堅定,便也是狠下了心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我的頭,他言語溫柔。
一如許多年以前我們的初見。
“小紀,再見。”
我點點頭,“再見,紀平安。”
我們都已經過了轟轟烈烈地去哭去鬨的年紀了,這些年的恩恩怨怨,我累了,他也未必不累。走到這一步,不是我們想要的,可也終究是一個定局。
他一直往前走,沒有再回頭。
我轉身,亦沒有回頭。
這幾年分手最為平靜的一次。
我覺得心被掏空了,我想,不會再愛了,同時,也 不會再痛了。
……
霍厲走後不久。
我就去隔壁的酒店找了安以白,我本以為他是要跟我敘舊,但還沒有等我開口,他就徑直在我麵前的桌子上麵擺了三樣東西。
不夜城的三棟彆墅的房產證。
求婚的戒指。
以及,他的銀行卡。
“車子,房子,票子,瑤瑤,所有的彆的女人有的,我都給你。”他定睛看著我,沒等我下一句話脫口,就手指戳在掌心上,給了我一個暫停的姿勢。
平日裡麵如此溫文儒雅的一個人,能夠被我逼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還沒有跟霍厲離婚,當初股權轉讓協議你已經簽了,在我拒絕了明月以後,霍厲勢必會甩掉你,跟著方家聯姻,安安到時候也會歸霍家,豪門不需要一個沒有權勢的兒媳婦,隻要你回國,就會立即接到一紙離婚協議。”
安以白的語速很快。
但分析的卻很清晰透徹。
一語中的。
我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沒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