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紀,永遠不要放棄。”他的聲音有了一瞬間的沙啞,眼底也是一片迷蒙。而語氣則是近乎哀求。
“你再低點,我想摸摸你的頭。”
我沒有回答他,隻是輕輕地央他把頭放得再低點。
他應聲做了。
而我,也真的如願以償地摸到了他的頭發,沒有想象中的紮人,反而有些柔軟。
“我是不是你這一生第一個願意低頭的人啊?”
在溫柔鄉裡沉醉的久了,人就容易變得矯情,他點了點頭,沒有出聲,隻是在我的手背上吻了一下。
我看著他,先是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像是山洪一樣湧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可是曾經一起經曆了世事的大起大悲的人到底是能夠把對方的情緒給摸透的,霍厲似乎是明白我的眼淚是為了什麼,他沒有說話,隻是走過來拿著一塊毛巾給我擦了擦臉,然後關上了門,拿起了藥箱,就開始給我治療肩膀上麵的傷。
我們雖是夫妻。
可這麼久以來,像是如此溫情的場麵倒是第一次。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詞,同床異夢。
“以後,不要跟大娘頂著乾,她那樣的女人,什麼瘋狂的事情都做的出來,今天如果不是你用頭嗑那個桌子,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你該怎麼辦?”
“還有,你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小姑娘了,什麼樣的人該忍讓,你要知道。當年,我收養你,也是希望即使沒有我,你也能夠活得暢快恣意。”
他的話裡麵帶了些長輩的訓誡意味。
我耐心而又狀似乖巧地縮在了他的懷裡麵,閉著眼睛,沒有說話。
他旁邊的手機一直都在響,他並沒有關機,就說明了此時此刻,他還在想到底要不要接。因此,在手機響第三遍的時候,我忍不住抬眼看他。
用一副虛弱到死的語氣問他。
“你不要接一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