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搭理我。
我又拽了拽他,跟他好生講悄悄話,“你進去看著霍明朗他們,我現在去找那個律師問問,你看成不?”
他淩厲的目光向我掃來,也不說我這個想法是好還是不好,隻是唇角抽得厲害。
打從我們第一次相識開始,他其實就總說我,正經主意從來沒有幾個,可一到那種邊角旮旯的地方,就無數個壞點子能冒出來。
事實證明。
也確實是這樣。
正如此時此刻,儘管他打從心眼裡瞧不起我的這個主意,他還是挺直了背進了霍中天的病房,而我,則是悄悄地走到了那個律師的旁邊,強行地拉拽著他,將他拖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
“我記得您姓孫,對吧,孫律師?”
我客氣地寒暄著,從口袋裡麵掏出了一根煙,像是個嫻熟地社會人一樣,活絡地給他遞上。
他推了推金絲邊的眼睛,三角眼眯了眯。
半響,沒接我那煙。
隻是沉著醇厚的嗓子道,“我也記得您姓紀,對吧,紀小姐?五年沒見了,本以為你會在這不夜城之中徹底消失,卻不曾想,當年老爺子的算盤兜兜轉轉,竟是落空了,而如今見了您,我也該叫您一聲三夫人了。”
他這個做律師的。
巧舌如簧。
說出的話看似恭敬,卻也帶著鋒芒,無不在提醒我,紀瑤,記住當年自己的身份,你不過就是一個被霍家嫌棄的女人。
悻悻地收回了手裡的煙。
我的笑容有些尷尬。
“既然你我算是舊相識了,有的話,我不妨直說了,今天您來,彆人不知道,可我應該知道,您一定是要給老爺子的家產做個公證吧。”摸了摸腦袋,我的目光在他那公文包上盯了一瞬。
“孫律,您知道的,我紀瑤沒什麼本事,我那丈夫又是個剛硬的主,我們是不會動什麼改遺囑的心思的,既然如此,您能不能告訴我們這遺產的分割是怎樣的?還有霍厲母親先前贈給我公公的一個旁係公司,秦氏房產,那是怎麼個分法?”
我嬉皮笑臉。
此時此刻,如果我麵前有個鏡子,我相信,我一定會被自己賤到無地自容。
而那個孫律師則仍是一本正經。
他平靜地瞅了我一眼。
然後搖頭。
“今天老爺子找我來不是談分遺產的事的。”
“那是什麼?”我好奇。
他卻對我笑了一下,然後沉聲道,“是談你的事。”
什麼?
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