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朗把玩著手裡麵的咖啡杯,唇角勾起的笑容帶著十足的冷意和狐疑。
“紀瑤,在那日你被綁架的時候,我就同你們說過,我願意跟你們做一根繩上的螞蚱,但現在看來,你不信我。”
他沉聲。
我揚眉,“你說我不信你,你也不曾信我。”
他同樣揚眉,沒再搭理我這話。
我從床上走下來,將房間裡麵的窗簾給拉開,這幾天的天氣好得很,日頭高,太陽照的人暖洋洋的。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是彆樣的感覺。
“你一個人現在在霍家待著,獨守空房的滋味兒不難受?”他又問。
我笑,“丈夫死了,難不成就要被夫家的兄長趕出去麼?霍家是大戶人家,想來這樣的事情也是做不出來的吧。”
任憑他如何用言語引誘我,想我說出其實霍厲並沒有死的事情,我都一口咬定,他就是死了。
霍明朗也是個死磕的,但見我是這樣一種食古不化的狀態也不能說什麼,隻是冷笑道,“既然三弟妹執意覺得三弟死了,那就拿出證據給我看看。”
“證據?”
我一笑,從抽屜裡麵拿出一摞厚厚的照片來。
那是之前霍厲在吩咐我,讓我對外聲稱他已經死了的時候就早早準備好的,是車子從懸崖邊墜毀的照片。
看得出來拍照片的人匆忙。
也看得出來,車子裡麵的那個人有著霍厲的側臉。
滾滾煙塵在這個照片裡出現。
鏡頭一閃而過撲捉到的還有一個穿著鉚釘衣服的男人,寸頭,看不清臉,但身形是上次綁架我的那個男人。
這個照片隻給他留了一角。
但用意卻是無比的深刻。
我想,照片裡麵的那個人一定不是那個男人,但是這一定是霍厲故意做的局。
天衣無縫,如此精細。
霍明朗拿著那照片看了半晌,原本平靜的臉色上麵漸漸地出現了灰敗,而嘴裡麵則是不停地念叨著,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顫抖著。
我平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
其實,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時此刻霍明朗內心的想法,第一個死的是霍厲,那下一個,可不就是他這個身處輪椅上的人?
“我記得我被綁架離開這個家的時候,家裡麵還是秦姨在主事兒,感覺我這一走又重新回來,跟秦姨交好的那個叔叔也不見了,家裡麵也換了主人,你可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我淡淡一笑,輕聲問。
他的嘴唇顫抖著,眼鏡裡麵帶著刻骨的恨意,然後說出了霍俊彥的名字。
“老大他在你們走後汙蔑我媽跟彆的男人有一腿,還上演了一出大戲,現在我媽已經聲名掃地,我是個豁的出去的,如果老三真的是命喪老大的手,我一定不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