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沉沉。
我推著霍中天緩緩地回了房間，孫明棋照顧他慣了，我想著這個老頭雖然先前信任過我，但我跟他，到底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因此，在推完他之後，下意識地就想著要回自己的房間去。
然而，往外麵還沒有走出兩步。
就聽到了身後中氣十足的一聲。
“紀瑤，你站住！”
九十多歲的老人，說話如此的中氣十足，我整個人都驚了。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癱瘓在床過的人。
我詫異地回過頭，這才發現，他已經扶著輪椅的把手站了起來，而孫明棋則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一點兒也沒有驚訝的意思。
“爸，你，你好了？”
霍中天看了一眼孫明棋，先沒接我的茬，隻是示意他去把房間的門關上，不要讓任何閒雜人等闖進來。
等到他把所有的門都關得嚴嚴實實了，並且恭恭敬敬地走了出去，霍中天這才拿著他旁邊的那根慣用的拐杖點了點他書桌前麵的那個椅子。
“我的身體之前是不好，但是還沒有那麼差，所作所為也隻是想要試探試探你們。”
他沉聲。
書桌上麵放著的是一本孫子兵法，很難想象，到了這樣一個時代，還會有人去讀這些東西。
但也正是這樣一個人，掌握著不夜城最大的財富。
房間裡麵檀香嫋嫋，按照霍中天以前的習慣，熏這樣的香的時候，不是要做一筆大的生意，就是要開始動什麼大的念頭，而我大概也猜到，一場惡戰大抵要從現在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