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已經被霍厲拉扯了過去,一把攬在了懷裡麵。
“我的夫人,你心疼他的同時還不如心疼心疼你自己!”他冷笑,摸著我血已經凝固的後腦說,“看看,你這個樣子,才真是讓人心疼……”
他這麼說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的表情。
我看著霍厲,還是很多年以前我愛極了的那張臉,可是此時此刻,在我的眼裡麵卻更加像是一個魔鬼。
一個撒旦。
“你給我滾!霍厲,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你!”
我把桌子上麵的酒瓶都砸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往後麵退,對他哭喊著。
他修長的手指捏了捏疲憊的眉心。
從口袋裡麵掏出了一根煙,抽了一口。
淡淡的煙霧從他嘴裡麵吐了出來。
煙蒂變長,他輕輕地彈了彈,然後冷笑著喃喃道,“不想見我?那你就不想見吧,可現在你想跟尼的白總在一起,我偏不讓你如願……”
酒吧的燈光下。
他的表情淡漠。
對著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然後就有兩個人直接衝了上來,扭住了我的胳膊。
“三少奶奶,得罪了!”
……
我做夢也沒有想過,有那麼一天,我的煩惱會來自於我想要逃離霍厲,卻怎麼也逃脫不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手在鉗製著我,怎麼也逃脫不掉。
那兩個手下給我灌了一杯有安眠藥的水。
我就直接睡了過去。
這一覺,我睡的格外的漫長,同時也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夢到自己變成了一隻鳥兒,縮在了一個籠子裡,成為一個金絲雀。拿著籠子的男人是把我從小養到大的男人,他對我說,你是我一手成就的,要毀掉也隻有我能夠毀了你。
在夢境裡。
男兒時而對著我哼弄小曲兒。
時而敲著那鳥籠的框架,發出一陣一陣的低笑。
也時而怒氣增長,對我說著要毀掉我的話。
我在夢裡麵掙紮著醒來,發現是夢的同時卻意識到自己被困在了一個更加深的深淵裡麵。
我想要逃,想要走。
奈何被困得太厲害,怎麼也逃不脫,走不掉。
霍家的房間裡。
我的門被反鎖了。
除了給我送飯的仆人誰也不能進來,我醒來之後,最先給我送飯的是周博山。
當時我在火海裡麵被救出來,重新回到霍家但因為孟凡挑撥離間的緣故而被反鎖的時候,最先打開我的門,給我送飯的也是周博山。
隻是,那時候的心境跟現在的心境不一樣了。
“少爺說您的身上有很多的傷痕,剛剛他在大廳裡麵發了一通很大的脾氣,您被他養了那麼多年,你是知道他的,做事情一向專橫不留情麵,當年您愛的就是不就是他這樣子麼,等到他的脾氣稍稍降下來一些,就好了。”
周博山安慰我。
跟以往不同的,他那時候是從來勸離不勸和,但今天反倒是當著我的麵說起霍厲的好來了。
“周叔,您家少爺是什麼模樣,我不是不知道,隻是您也知道,夫妻不是這樣做的。”
我淡淡道。已經不想再聽這些勸解的話。
“這不是勸解的話,您知道的,我說的句句屬實。”他蒼老的臉上多了疲憊,有幾分要耐下心來跟我講道理的意思。
“當初我費儘心思不讓少爺跟你在一起,是因為我怕您不是真的愛少爺,可後來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我發現不是這樣,我明白你對少爺是真心的,之前想要讓你走,其實也是害怕少爺那個混賬的性子發作,傷到你,但今天,我看得出來,少爺還是在意您的,你們有誤會還沒有解除,到時候等誤會都解除了, 都會好的。 ”
他安慰我。
特有那種老人的良苦用心感。
其實,我也知道誤會終究會有解決的一天。
但這樣感情一點點消磨掉的日子,我實在是不想要再過了。
“愛我麼?可是我不想愛他了。”
我苦笑了一下。
將裝著吃的的飯盒又重新還給了他,“周叔,你去告訴霍厲,他一天不放我走,我就一天不吃飯。”
“這……”
“我意已決,你不用再勸我了。”我淡淡道,隨即把自己的臉撇過去,不再看周博山。
一直到現在,我的腦子裡麵都能夠回現出先前白夜被用酒瓶子砸的滿腦袋鮮血的場景。
那樣的可怖。
那樣的讓人害怕。
他狠絕地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讓我覺得不認識,也讓我覺得好生害怕。
從床邊拿起了手機,我抑製不住自己的擔憂,連忙打了個電話給夢露。
電話那頭,夢露的聲音沙啞。
“瑤瑤,你還好麼?”
我點點頭,抱住自己的膝蓋,“我現在還好,但是我不知道白夜怎麼樣了,他還好麼?你們帶他去醫院看了沒有。”
“去了去了,瑤瑤你彆太擔心,這裡有我和安醫生呢。”夢露聽我焦急,連忙安撫我,“安醫生說了,他們的那個酒瓶子砸的雖然狠,連玻璃都碎了,但隻是皮外傷和輕微的腦震蕩,還有,這邊陳董事長要從外麵回來了,你放心,哪怕今天他霍厲能夠在不夜城隻手遮天,你的身後也有我們!我們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
“嗯嗯嗯。”
我點了點頭,聽她這話說的,覺得有點感動。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也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