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非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是不是?”
他一拳打完之後,我就直接坐回了床上,仿佛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放空地看著房間裡麵的大白牆。
過了許久。
他也沒有走。
隻是突然走到了我的旁邊,目光猩紅地看著我,然後沙啞著聲音問我。
如果這話他在半個月之前,在我們在許村,一切還有轉機的時候說,或許我還會感動,甚至我可能會抱住他,告訴他,霍厲,我這輩子還是隻愛你一個人,可是現在,不會了。
我累了。
疲憊到死的那種累。
扭過頭去,我並不想跟他講話,裝作他所說的這句話我完完全全沒有聽到,我閉著眼睛在床邊,不理會他。
他本來就是個沒有耐心的。
能夠對我這個樣子服軟已經是很不容易了,而我的絲毫不退讓顯然是讓他所有的耐性都幾乎耗儘了。
見我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先是冷笑了一聲,然後就立即攥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氣大是真的大。
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抗拒他,被他猛地拽進了懷裡麵。
還是那個跟從前一樣溫暖地懷抱,帶著男人身體地特殊氣息,曾經那樣讓我的癡迷。
我的心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但僅僅是一瞬間。
因為下一秒,我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與此同時,腹部鋪天蓋地地疼痛向我席卷了過來。
“紀瑤,害得我小姨出事的是你,讓孟凡受那麼多傷害地也是你,我不過就是不小心對你動了手,一報還一報……”
他在我的耳邊咬牙講著他的歪理。
我周身都疼得厲害,咬緊了牙關,其實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力氣說話了,但在他說出這樣地言語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他。
“是啊,我如此歹毒,那我們兩不相欠了……”
他聽到我說這話的時候,身子驀地僵住。然後沒有等我說任何的話,我整個人就被他又推了出去。
腦袋就那樣硬生生地磕到了牆,然後一口血沒有忍不住就吐了出來。
我全身都是汗。
完完全全失去了霍厲逞口舌之快地欲望,他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這個樣子,聲音一下子變得急切了起來,帶著絲絲的關心。
“怎麼會吐血?”
他掰開我的手心,在看到裡麵是斑駁的紅色後,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直接眯了起來。
沒等我回答他,他就開始對著門外大喊。
“周叔,來人!”
“快,送夫人去醫院!”
我疼得臉色煞白,蹲下身子後便隻是死死地捂住我的肚子,然後除了“疼”,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霍厲的眉頭打從進我的房間開始就沒有舒展開來過,現在見到我這個樣子,眉頭就皺的更加的緊了。
周博山的速度很快。
作為一個在這個家裡麵服務了多年的老仆人,他的效率一直很高,我是被霍厲抱上了要送我去往醫院的那個車上的,儘管我對他百般排斥,但最終還是沒有能夠拗得過他。
在車上的時候。
他一直死死地攬住我,不發一言。
期間,除了對司機發怒,讓他開的再快一點以外,他也沒有再說過任何其他的話。
我想,他討厭我,但也終究還是不想我死的。
隻是,他這樣子不說話,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
司機的車子開的很快。
我到醫院的時候疼得已經不行了,再加上整整三四天沒有吃飯,我昏昏沉沉的,竟是直接暈了過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了病房裡麵。
這個病房我認得,是不夜城最好的醫院的VIP病房,旁邊便是安以白的辦公室。
我躺在床上。
隱約能夠聽見他辦公室裡麵傳來的“乒乒乓乓”地在砸東西的聲音以及安以白憤怒的低吼聲。
他那個人平日裡麵是風雨不動安如山的溫柔性子,也不知道是誰惹到他了,竟然會讓他發這麼大的火,真是難得。
我在心裡麵有些好奇地想著。
手背上麵正掛著生理鹽水和高錳酸鉀還有奶白色的營養液,護士跟我說,我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所以胃受到了傷害,現在不能夠立即進食,這些藥是讓我好好修養生息的。
而止疼藥也已經在鹽水裡麵加了,剩下來要做的一切就是等醫生安排了。
我點了點頭,乖巧地跟她道了聲謝,目光便轉移到了對麵地電視劇上麵。
我記得送我來的人是霍厲,也是奇怪,今天孟凡的額頭都磕破了,他竟然沒有一臉小心的先把孟凡送去醫院,而是把我帶到了醫院,還真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相信,這是我一顆心都偏著長,長到有些歪了的丈夫。
我醒了足足有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