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點頭,拉起行李箱,一步三回頭的進了屋。
關上門的一刹那,她扒著門縫中往外瞅,親眼看著陸政安轉身離開,身影越來越遠,心就變得空落落的,像被錘子鑿了個缺口似的。
這應該就是書裡說的難舍難分吧,挺讓人煎熬的。
才剛分開,她就開始深切的盼望年後的重逢之樂了。
秦思歎了口氣,回頭,正對上秦玫女士探究的眼睛。
秦玫看了看秦思的手,隻有一個行李箱和隨身的包包,叉起腰問道:“我要你給我帶的養殖大戶家的玫瑰呢?”
秦思一頓,說:“忘了。”
“忘了?我就等著你帶回來玫瑰,重做玫瑰醬呢,你這不是耽誤我東山再起嘛!”
“您可彆再提東山再起四個字了,壓根就沒成功過好嗎!”
秦思提起箱子進屋。
秦玫啞口幾秒,跟在秦思後麵,不服氣地說:“好歹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了幾年啊,那也是成功!”
“行了,再提那幾年了,我跟你翻臉。”秦思冷聲警告。
秦玫女士樂觀的太讓人感動了。做了七年監獄,在她那兒,跟件光彩的事一樣,常常掛在嘴邊上,都不知道臊的。
“你個死丫頭,大過年的,還這麼給你親媽說話,書都讀到……”
秦思瞪一眼:“嗯?”
秦玫女士嘴唇動了動,到嘴邊的臟話,隻得包圓了咽進肚子裡去,咬牙切齒的回了廚房,劈裡啪啦把餃子餡剁的稀爛……
用了午飯後,秦思想回房間補覺,秦玫女士不允許,逼著她貼門聯。
秦思一副漫不經心、隨便糊弄的模樣,不是把門對貼反了,就是把福字貼倒了。
到了晚上,母女倆的年夜飯簡單又不失豐盛。
兩盤餃子,一條魚,一盤蝦,一盤荷蘭豆,一個鹵菜拚盤,一鍋雞湯。
沒有太多的話,就是秦思碗裡時不時會多出來一隻剝好的蝦。
快吃到尾聲時,母女倆還是沒說什麼話,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端起了碗。
就像多年前一樣,把雞湯當成祝福酒,碰一下,各乾一碗。
然後還是和從前一樣,一個收拾飯桌,一個去洗碗,再坐在一起看看春晚。
秦思拿著手機,想發信息給陸政安,問問他有沒有到達北城。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正是陸政安打來的。
“我在你家門口。”
秦思莫名尖叫了一聲,嚇得秦玫手裡的遙控器都掉到了地上。
“我出去一下,彆找我。”秦思拿了掛在衣帽架上羽絨服,穿上,風風火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