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下班高峰,秦思打不到出租車,就等綠燈後走斑馬線去了馬路對麵,先去藥店買了兩盒感冒藥物。
出來往地鐵站走時,包裡的手機響了,是聶磊打過來的。
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令人有如沐春風之感:
“秦思,你走遠了嗎?走到哪兒了?我忽然應該開車送送你的,你發個位置給我,和我再見一麵,說上兩句話就OK……”
秦思原地愣住。
倒不是她疑心重,而是聶磊的這番話說的言不由衷。
她心裡就在想,是不是聶磊後悔退股了?想要反悔追回股份?!
那怎麼可以,開工沒有回頭的箭,何況這箭頭還是射向她的,她肯定不能接。
秦思裝作信號不好的樣子:“聶總你說什麼?能大聲一點嗎?我聽不到……喂?聶總您還在嗎?地鐵站的信號就是差……”
秦思三言兩語便將電話掛斷了,關機放進包裡。
電話那頭的聶磊快要氣炸了,又看一眼陸政安送的“大禮”,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他是真沒想到外表看起來道貌凜然矜持不苟的陸政安,內心腹黑猥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所謂的“大禮”除卻一份房產開發項目企劃書,還有兩箱啤酒。
啤酒箱子被提前動過,用黑色膠帶封著的。
他當著員工的麵打開,女員工看後花容失色,男員工看後虎軀一震。
因為裡麵裝的壓根就不是啤酒,是補腎壯Y的藥酒!!
還有一張字條:為表感謝,不止送錢,還要送保健!
在那種眾目睽睽又無法自證清白的情況下,他真想立刻去風鬥掐死陸政安。
冷靜下來一想,掐死陸政安,他丟掉的臉麵也撿不回來了,必須讓陸政安比他還無地自容才可以。
於是他想到了秦思。
秦思是陸政安的前妻,也是陸政安唯一碰過的女人,隻要她親口說出“陸政安不行”,他添油加醋的再做做文章,保管讓陸政安“含羞自儘”……
可是他看走了眼,秦思也是個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人,誆他說手機沒信號?把他當成傻子騙!!
要不說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呢,他們兩口子心眼多的,死了閻王爺都不會收……
聶磊不停地罵罵罵。
令剛走到地鐵站的秦思突然打了個噴嚏。
與此同時,陸政安的耳朵也微微發紅發癢。
他忍著不去觸碰,眼睛牢牢鎖定秦思,一門心思跟著她進了地鐵站。
這個時間點兒,是地鐵最擁擠的時候。
秦思見縫插針往裡擠,才找到站腳的地兒,地鐵安全門的蜂鳴聲響起了。
安全門被關上的同時,耳邊傳來幾聲長籲短歎和斥責的聲音。
“好險,差點夾到人了。”
“你都那麼大的人了,怎麼連點兒安全意識都沒有?”
“長得倒是一表人才。”
秦思視線飄過去,頓住!
陸政安正被年長的阿姨數落著,臉上沒有不耐,反而歉意的頷首。
穿著襯衫和修身馬甲,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西裝外套,氣質雍容爾雅,令周圍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向他靠攏。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應,他輕微一抬眸,與秦思的視線對上。
秦思心一慌,下意思避開他的注視,往玻璃窗上看。
還沒出地鐵站,外麵黑裡麵亮,玻璃窗暫時變成了鏡子,清晰映著廂內的景象。
秦思眼看著陸政安艱難地挪著步子,朝著她一點一點靠近。
周圍人的目光還停留在他身上,有姑娘拿手機偷偷的拍照。
而陸政安渾然不覺自己成了一道風景,或者說,他已經習慣人群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