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又不想她走的過於寒酸,就把挖好的坑裡鋪了一層磚,兩側也用磚砌好。
骨灰盒放進去時,吉祥盆摔碎到坑前,才一下子意識到,從今往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淚如雨下,我的手一下子伸到坑底,想把骨灰盒重新搶出來。
哪怕以後外婆不能早上再叫我起床,不能夜裡再給我送沏好的蛋花,隻要我抱著她,她就還在我身邊,還能陪著我。
一個人迎麵橫卡住我胳膊,把我攔了回來。
燕先生聲色冷沉,“林小姐,你要撒第一抔土的,讓馬婆婆安心的走好嗎。”
明明是寒涼的,卻又莫名安撫人心。
我被他穩住,跪在坑前,掬起地上溫潤的黃土,把第一抔輕輕撒到骨灰盒上。
旁邊的張忱拿起鐵鍬,開始往上麵蓋剩下的。
起了墳。
雖然違背外婆的意願,但對我來說,看到實質的墳頭在,她似乎就離我稍近一些。
我不想看到她深埋於土地,無聲無息,也無印記。
做完這些,正午都過了。
按理說,這個時候我要送燕先生和張忱下山。
他們救了我的命,幫了我大忙,我得感謝他們,在山下找個好一點的飯店,吃個送親飯什麼的。
可是,我沒一點這種心思。
人生真是戲劇,我前一秒傷心欲絕地送走外婆,下一秒就要挖空心思,想著怎麼把一個英俊不凡,一看就是精英的男人留在身邊。
既是我的目的是活命和陰陽術。
可是這個理由說出去,誰信呐?
一個山裡的小土妞,看到城裡來的青年才俊,還可能是霸道總裁,跟人家說,你不能走,走了我會死。
這一看,就是目的不純,想高攀上位的。
還得是燕先生單身,沒有男女官司。
他要是有個未婚妻,或者已經結婚,那我出門被人拍磚扒衣裳都是預訂項目。
一個整不好,我家桃園就得出名,早晚有網紅打卡,說這裡住著一個癡心妄想的野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