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燈光，打在他半邊臉上，是明顯的驚訝和痛惜。
他的嘴剛一動，我已經開口打斷，“你不用解釋，我什麼都知道，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隻希望你也把你的事處理好，把方希明一起帶走，這裡……不需要任何人。”
燕雲閒的眸色灰暗，“你又走到那個死胡同裡了？以為把我們留在這裡，就會受你連累？”
“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們都好煩，擾亂了我的生活，我以後想一個人靜靜。”
他坐著不動。
我慢慢躺回床上，把臉扭到裡邊，任眼淚流進枕頭裡，卻輕描淡寫跟他說，“我現在已經學會術法，也有師伯罩著，以後都不再需要你了。燕先生，你過去給我的東西，這次也一並帶走吧，帶不走的，我會想辦法折成錢還給你的。”
身後寂然無聲。
我背脊僵硬，控製住自己不轉身，不回頭，不去看他。
話很傷人，但總比真的讓他為我死的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我聽到身後輕輕歎息，“阿煜，你真的……想讓我走？”
我哽了一下，但很快說，“對。”
“因為柳沐霆嗎？”
“啊？”乍聽這個名字，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燕雲閒的心思。
如果我現在說我喜歡柳沐霆，應該能順順利利把他氣走吧？
但，我並不想拿這件事氣他。
我隻是想讓他活命，不是想讓他生氣。
“不是，與他無關，我隻是不想讓你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我說了，我想一個人靜靜。”
又過了許久，他起身，“阿煜，我一直都在，也不會放棄你。”
我躺著沒動，聽著他的腳步聲走到門邊，遲疑一下，還是打開門。
寒涼的秋風撲進屋內，吹的我打了個寒顫，手臂不由抱住自己。
我沒向門口看一眼。
聽到他輕步出去，重新磕上門。
我的現世仇恨，與燕雲閒無關，我活著，也不應該以汲取他為養料。
就此彆過，再不相見，他才能越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