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也沒說話，微躬著身往上走。
耳朵幾乎是豎起來的，努力聽著周邊的動靜。
到三座山峰岔路口時，方希明又往北邊的竹子院看去。
我則往東邊看，“先去見師姐吧，回頭再去彆的地方。”
他點頭。
但眼神沒收回，反而側著耳朵往東邊聽。
好一會兒，才張著口型問我，“你聽到有什麼聲音了嗎？”
我朝他眨眨眼，手已經伸進包裡，摸住馭鬼印。
有呼吸聲，而且聲音綿長深沉，一聽就不像普通人。
方希明也抽了一張符扣在手裡。
我們微低著身子，輕手輕腳往竹林方向的小路上移動。
呼吸聲越來越近，且已經能清楚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
不太像是妖物。
反而帶著一種祥和的正氣。
又靠近幾步，視線裡出現一塊大石。
石頭上用行書刻著五個大字：靈山竹子院。
字體之下，端坐著一位光頭老人。
呼吸聲來自他，祥和的正氣也來自他。
不過我對他沒半點好感。
因為他的光頭，還有手裡的佛珠，儘管身上穿著普通的衣服，甚至還在外麵套了一件醬色的羽絨服。
然而，身份是和尚無疑。
看方希明的樣子，也如臨大敵。
他已經悄悄把一枚桃木釘抓在手裡。
我們倆在離石頭三四步的地方站定，看著麵前的人，做了全麵準備，卻並未先出手。
直到老人睜開眼。
目光如兩束光，乾淨，透徹，又蘊藏著滄桑與洞察世事的練達。
不知道這麼矛盾的東西，是怎麼融合到一起的。
但並不偽和，甚至會有種、他的眼睛就該如此。
“你們來了！”
老和尚先開口，停了手裡撚佛珠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