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燕雲閒的屋裡出來,我先給方希明打了個電話。
沒有再問這件事,隻是確認,他現在平平安安,被他師伯帶回了師門。
然後把自己的衣服床褥收拾了,搬到西屋。
原住這間房,原本是外婆的,暫時就先給冬子奶奶住吧。
她也無地可去。
在城裡撿破爛,夏天還好,熱一點找個樹蔭,夜裡隨便在哪兒歪一下,也就過去了。
冬天可就不行了,那些不保暖的鐵皮房裡,是會把人凍死的。
對於自家的事,冬子奶奶還遵循著老一輩的傳統,家醜不可外揚,所以她跟我說的很少。
我也不多問。
不過有她在這兒,確實好了很多。
她幫我做飯,打掃衛生,喂雞鴨,有時候閒了,還會把門口的地再刨刨,隨便撒下菜籽下去,然後用透明的薄膜罩上。
我呢,還是以前的作息。
早上五點半起床鍛煉,八點吃飯,上午練拳格鬥,中午,就把兩串佛珠和奴鬼印,同擺在院中,吸收日之精華。
下午一般會畫符,晚間看書,休息,子夜起床,繼續在月光下曬佛珠。
隻是每個夜深人靜,我帶著越來越柔和,逐漸渾為一體兩件法器回屋,都會有很長時間不能再入睡。
看著屋內一切,我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燕雲閒,想他在的每段時光。
思念如鈍刀剌肉,初時無感,漸見血肉,入骨髓,日複一日,越來越深。
時間卻緩慢的要命,每一天,都如年年歲歲,過也過不完。
可我卻不能著急,因為不想再讓燕雲閒失望。
他留給的箱子裡,除了我們兩人往來的禮物,還有兩件最重要的。
一件是那個古典考究的木盒子。
裡麵裝著一段木頭。
去皮曬乾,散著淡淡的木質香。
上麵刻著一張人臉,是燕雲閒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