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又喝完一碗粥,才開口。
聲音已不像開始那麼冷淡,“你在生先生的氣?”
“沒有。”
本來不想跟他解釋的。
張忱這個人,後來對我的態度實在不算好,所以我也不想跟他過於接近。
但今晚先是任鵬,後又是他,圍繞的都是燕雲閒。
我這麼多天裡,好不容易築起的心牆,好不容易立起的堅強,被他們一再攻擊,已經把不住了。
從根上轟然而塌。
“沒有,我從來沒真正生過他的氣,我讓他走,跟他分手,隻是不想讓他因我受到傷害。”
一股氣直往上衝,我甚至不知氣從何來。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以為我虛偽,說的都是假話,因為一開始,確實是我把燕雲閒綁到身邊,既是我不願意,也在一步步傷害他。”
“現在他又因我而死,你恨我怨我,一點也不奇怪,我自己都恨自己。”
“我應該從一開始,就離他遠遠的,我們壓根不該見麵,有了前一世還不夠嗎,為什麼他還要再為我死一次,讓我永遠欠著他,永遠還不清?”
胸口聚著一團火,我越吵聲音越大。
整個屋裡安靜極了,隻有我的聲音,在裡麵尖利到刺耳。
張忱不吭一聲,安靜地坐在對麵看我。
我卻再沒力氣與對他對望,扶著桌沿起身。
大概是剛才太用力,這會兒頭都有些暈,站起來的瞬間,眼前還一陣陣發黑。
不知藏在哪裡的保姆,馬上走過來扶住我。
她的手很厚實很有務,一手托住我胳膊肘,一手扶住手腕,穩穩地端住我。
這個人,是燕雲閒找來照顧我的。
我記得,他有跟我介紹保姆的名字,隻是當時我連自己還會不會來都不知道,所以壓根沒記在心裡。
離開之前,我跟張忱說,“我知道他是為我好,我也沒有賭氣,但是,這些東西我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