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不要蜀黍死，我要爸爸……”小尾巴雙手捧著江東霆的左手貼在自己稚嫩的臉頰上，嘴裡低低的哭訴著。
助理忍不住跟著紅了眼眶，懇求地望著慕染：“江總，有什麼話等你從醫院裡出來再說好不好？你的脈搏已經很微弱了！慕小姐，就當我求你了，你答應江總吧，你讓他安心去醫院吧？這五年來，他真的過得很不好，總是以工作來麻痹自己，落下了很嚴重的胃病，隔斷時間還會吐一次血，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熬不住！”
耳畔縈繞著哭聲、哀求聲、剖白聲。
慕染的腦子快要炸開。
“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母子，如果你非要我死一次才肯原諒我，那我把這一切都還給你……”江東霆嘴角掛著勉強的微笑自嘲般的低喃，仰躺在地上，瞬間被抽乾了力氣，他望向一旁的小尾巴。
小尾巴早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怕麵前的一幕讓她又怕又慌。
粗糲的指腹細細撫過小尾巴的臉：“叫我一聲爸爸好麼？”
“我……”
“以後好好照顧媽媽，記得，爸爸愛你。”
噗。
又是一口鮮紅的血從他嘴裡吐出來。
“爸爸！”小尾巴終於嚎啕大喊著。
江東霆嘴角輕勾浮現一抹滿足的笑，滴答滴答的鮮血沒過他的頸項，慢慢凝成一灘，握著慕染的手無力墜下……
慕染也徹底慌了神，用力扣住他的手腕，脫口而出：“不要！江東霆，我原諒你了！江東霆，你不要再做傻事了！”
“真的……麼？”
“真的！隻要你活著……”慕染拚命地點頭。
“你、你愛我麼？”
慕染喉嚨瞬間哽咽，飛快抹了抹通紅的眼眶，卻抿著唇不知該如何言語，江東霆固執地望著她，想要撐起身再問一個答案，可是眼前忽然一片黑暗，頭輕腳重緊接著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救護車很快到來，直到一路上他被送去醫院，也毫無知覺。
他隻知道，他要緊握著慕染和小尾巴的手。
絕對不能再放開！
當醫護人員將江東霆抬上擔架，他依舊抓著慕染的手不放，渾身忽冷忽熱意識全無，嘴裡卻失蹤含糊不清地反複念叨著：“對不起……慕染，小尾巴……原諒我……”
“不好，江總心率過低！”
“準備輸血！”
“江東霆，你這個大傻瓜！”慕染在短暫的呆滯之後，終於淚如雨下，哭得像個孩子上氣不接下氣，在他耳畔一字一頓地警告：“你給我聽好了，我還愛著你，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好起來，我和小尾巴不想餘生再過沒有丈夫沒有爸爸的生活！”
小尾巴縮在慕染的懷中，也緊緊握著江東霆的手。
“爸爸……”
——
江東霆在醫院，睡得很不安穩，他接連不斷做了幾場噩夢。
夢到蘇薇薇駕駛著那輛小貨車，狠狠地衝慕染和小尾巴撞了過來，他來不及推開她們，眼睜睜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被撞飛，再狠狠墜在地上！
“慕染！”
江東霆渾身一震，從床上坐了起來，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傷口，痛得他臉色煞白。
他看向陌生的醫院環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多久了。
鼻尖充斥著濃鬱的消毒水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