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苡嫿答應他了,她想及早了結,就再也不欠他什麼了。
夜湮要的是獨處,連織魂錦鯉也不能在場,風無邪越發不放心了,孟苡嫿卻說無妨,自己現在隻是個魂魄,並沒什麼好擔心的,夜湮總不會霸占一個沒有實質身體的魂魄吧?
如此風無邪才罷了,讓她小心一點。
這下子織魂錦鯉心情不爽了,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大殿一步,現在居然為了跟那個女人說悄悄話把自己給搬出來了,既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為什麼不讓別人待在現場。
風無邪倒是求之不得,平時想見織魂錦鯉一麵不容易,鬼君大殿不是隨隨便便的就可以進去的,現在好了:"唉,你怎麼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不開心。"織魂錦鯉抓狂的嚷道。
"好好好,那我們聊點別的。"風無邪說道,"整天待在大殿裡不無聊嗎?鬼君大人也不是經常在家,你可以嘗嘗出來玩嘛!"
織魂錦鯉擰眉:"你這聊的是別的嗎?"
風無邪麵紅耳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孟苡嫿答應的這麼爽快,也不是沒有目的的,沒有外人在也好,他回答的更能無所顧忌。
不過,剛才出去的織魂錦鯉,怎麼那麼像一個人?
織魂錦鯉出去的時候是人的相貌,孟苡嫿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覺得在哪裡見過。
仔細想想,可不是見過嗎?月影樓外,那個跟吳天寶勾肩搭背的女人,就是她!
果然是夜湮的手筆。
孟苡嫿挑眉:"我想知道一件事,請你如實回答我。"
"什麼事?"你不是很了解我嗎?我做過什麼呢應該很清楚,還有什麼好問的。
"我想知道吳天寶的父親是怎麼死的。"這件事,凶手到底是誰,衙門說是吳父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但說服不了幾個人。
"你不說,我都把這件事給忘了,"夜湮陰邪的臉色泛濫著讓人心驚膽戰的神采,斜斜的勾起嘴角,"凶手是柳夫人,她去找那老頭,要給他一筆銀子讓他們父子倆離開柳州,結果老頭不願意,柳夫人想脅迫他, 逼著吳天寶拋棄你,然後不小心就落水裡去了,柳夫人眼睜睜的看著他淹死。"
居然是柳夫人!表麵慈祥溫柔的婦人,竟然有如此蛇蠍心腸?
孟苡嫿到抽了一口氣:"那河岸上怎麼會有我的發簪啊?"
"當然是你娘放的,讓吳天寶誤會你,最好誤會一輩子。"夜湮咬緊牙關說道,"所以說你們命中注定的緣分,終究抵不過殘酷的現實。下輩子,爭取做個平凡人家的女兒吧。"
"托你的福,一定會的。"孟苡嫿冷冷的說道。
就在孟苡嫿進入大殿的第二天,夜湮的靈魂回歸鬼界,風無邪見到他的時候,難以置信的瞪著他:"你......怎麼會是你?!"
因為夜冥入輪回之前身體極其虛弱,隻是一縷幽魂,所以現在的魂魄都是半透明的,聲音也極其的微弱:"發生什麼事了?我記得我死了,記得我變成一個凡人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變成這樣?"
夜冥的記憶還停留在戰死之前,並不知道因何輪回,又如何擁有的魂魄。
風無邪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夜冥慢慢的明白了過來。
"你的陽壽不應該現在就斷啊,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死?"風無邪困惑。
"他們把我送到一個偏僻的地方,我想著仙仙嫁給夜公子是最好的歸宿,就此放手,死了那條心吧。打算無欲無求的過一輩子,不久後,突然聽到仙仙婚禮上自儘的消息,她為了我才死的,我還有什麼顏麵苟活於世?"夜冥麵無表情的說道。
"所以你就自儘了?"風無邪眼睛瞪的大大。
夜湮"恩"了一聲。
"這樣也好,你現在太虛弱了,正好孟苡嫿不在,等你休息的差不多了,她跟夜湮的談天也該結束了,到時候你們正好可以一塊輪回去。"
"苡嫿在跟夜湮談天?"夜冥微微意外。
風無邪連忙捂住嘴,怎麼告訴他這個了,難免讓他胡思亂想,不利於他的恢複,應該想個辦法敷衍過去的嘛!
"沒有沒有,苡嫿現在魂魄也弱,在恢複。"
"她在哪裡,我要見她。"
"在修養,不方便見你,你現在弱的都快透明了,趕緊過來我幫你調養調養吧,反正她現在也看不見你。"
記得在人間的時候,有個叫夜湮的人對仙仙情有獨鐘,要娶仙仙的人就是他,夜湮不就是自己的弟弟?!
夜冥更加不放心,非要見孟苡嫿一麵才安心,風無邪沒辦法,跟他說了實話。
夜冥來到大殿外,窗前是幽冥特有的屍花,白色的花瓣透明晶瑩,就像現在的他。
"鬼君大人不允許任何人進去,夜大哥,我們回去吧,苡嫿現在隻是個魂魄,夜湮不會把她怎麼樣的,你放心好了。"
夜湮什麼事的做得出來,他怎麼能放心?
"你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夜冥說道。
"夜大哥,記得回來找我。"風無邪惴惴不安的走了。
風無邪一走,夜冥就催動內裡,想看看裡麵的情景。
他天生就在這鬼界,所以無論變成什麼,身體裡始終存在一股內力。
隻是以這個情況催動內力,會對身體有損害。
他眼前出現一副暖融融的畫麵,是半裸的女子和坦露胸膛的男人緊緊相擁。
"對不起夜湮,我作為柳仙仙之所以自殺是因為沒辦法逃脫命運的安排,你知道,人的命格是上天注定的,我很想嫁給你,可是沒辦法,命中注定我的有緣人是夜冥。"她媚態嬌柔,臉頰貼在夜湮的胸口。
仿佛在對著他笑,嘲笑。
夜湮的手撫摸著她的黑發。
夜冥呼吸急促,臉色蒼白,把畫麵收了起來,怪不得風無邪百般阻撓,是不想讓自己看到真相。
等他回到風無邪那裡的時候,幾乎已經變成完全透明的老,風無邪大驚:"你怎麼可以催動內力,會讓你魂飛魄散的你知不知道!"
夜冥苦笑:"魂飛魄散也好,他們長長久久,我也不必有所期盼。"
風無邪聽他話裡有話,但也顧不得許多,連忙幫他灌輸魂液,夜冥漸漸的不省人事。
孟苡嫿跟夜湮單純的聊天,隻覺得越來越虛弱,乏力,夜湮說:"到床上歇息一下吧?"
孟苡嫿堅決不要,桌子上的水香源源不斷的鑽進鼻子裡,感覺身體被抽乾了,終於體力不支,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夜湮把她抱起來放到了床上,久久的凝望著她的臉蛋兒,伸出手摩挲,慢慢的回頭瞥向窗子,嘴角斜斜的勾起,眼中盛滿莫測深意。
等夜冥恢複的差不多,孟苡嫿答應夜湮的要求也結束。
孟苡嫿是被夜湮抱出來的,說她太過虛弱,體力不支昏倒了。
織魂錦鯉看到這一幕,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孟苡嫿的靈魂好的很,如果你沒有從中作亂,怎麼可能昏倒?
夜冥拚死看到的那副畫麵,成了夜冥跟孟苡嫿之間難以解開的症結。
夜冥醒來後沉默了很久,才問風無邪:"你是司命,我跟孟苡嫿的命格,可不可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