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一直在屋子裡撫琴。還是蘭兒教我的那首《若相思》。每次彈起這首曲子,我首先想到的都是萬楓。想他時而的傻氣想他時而的清冷時而的多情時而的善良。原來,他在我心中如此根深蒂固了。段浩軒此時推門而入,眼神如死水般深不見底。他已經失去了兩個孩子了,此時的心情不見得有多好吧。不知道他此時來找我為了什麼事。我看著他,疑惑的問道:“段夫人怕是現在還躺在床上養病吧。不知段公子找小女子所謂何事?”段浩軒答:“我隻是看著倩雯流產,我便想起了我們曾經死去的那個孩子。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當初沒有去湖邊赴你之約。我當時真的出不來。我被我父親關進了柴房,根本出不來。我一想到我和你的孩子在那天死去,我就真的很難過。”原來害死這具身體主人的孩子的除了沈倩雯外還有他爹啊。看來段府是萬萬進不得的。若是進去了段老爺不處處為難我是怪事了。
段浩軒坐下,看著燭光,憂鬱的說道:“嫣然,我們之間就是因為那個孩子的死去,就再也回不到如初了嗎?”其實,就算沒有那個孩子的死去,我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我對你根本沒有感情啊。但是我不想把話說的那麼直接,於是隻好說是的。段浩軒接著說道:“那你和萬楓走吧。明天他就要離開京城了。我希望你們幸福。”我搖頭感歎:“我隻想留在京城,好好的做我的花魁。誰也不跟。難道你不覺得天天被人仰望真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嗎?我很喜歡被人圍著轉的那種感覺呢?”
“你的變化怎麼這麼大?你說過,你隻想找一個人好好的愛你疼你而不是一大群人啊?嫣然,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段浩軒不解的問。我坐在床上,理理我的衣襟,笑道:“那是以前的嫣然,現在的嫣然當然要的是不一樣的人生。段公子是有家室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再來為難小女子了。不管我們曾經有過什麼,那隻屬於曾經。都過去了,不是嗎?”段浩軒冷笑:“好,枉我如此深情對你,不料在你看來那些感情都是曾經。從今往後,我不會糾纏於你,你好自為之。”隨後,段浩軒拂袖離去。此時,我看見這具身體的主人漂浮在了空中。她幽幽的說道:“蘇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如此生氣,你這又是何必。你太自私了,將來你會後悔的。”那些話同她的人,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回到段府,段浩軒氣憤的獨自飲酒。不料,下人來報。說沈倩雯,在後院跳起了舞。待段浩軒趕來時,又變成了另一番模樣。沈倩雯跪在地上,祈求道:“嫣然,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的孩子。我知道錯了。”段浩軒一把抱起沈倩雯,安慰道:“倩雯,都過去了。沒人怪你。孩子掉了,我們將來還可以再生,看見你這樣我真的好難過。”沈倩雯又瘋叫道:“孩子,還我孩子。都是你撞壞了我的孩子。我要殺了你。”於是作勢要殺段浩軒。不料卻被萬楓打昏在地。段浩軒怒視著萬楓說道:“你這是做什麼,你沒有見到她都病成了這樣嗎?你還傷害她。”萬楓冷哼一聲,隨後答:“都是這個女人害死了你和嫣然的孩子,打她一拳就當教訓她吧。再說了,不打昏她,就放任她來殺你啊?”段浩軒不再說話。萬楓看著他的緊張樣,說道:“段浩軒,其實你對沈倩雯的感情連你自己也搞不清吧。你還是愛她的,對吧。隻是沒有愛嫣然那麼深刻而已。”段浩軒抱起沈倩雯往屋裡走,口中說道:“與你無關。明天你都要走了,還是想想嫣然會不會同你回蘇州吧。”萬楓聽到這話,想到明日便要回蘇州,內心對嫣然是萬般不舍。可是,他不想打擾她。他要給她安靜的時間,自己好好想想。在做決定。
又是一個晴朗的一天,風和日麗。我美美的打了個嗬欠,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著銅鏡開始描起眉來。看到銅鏡裡的自己,我想到了萬楓。有一次,我在房間描眉,他看見了。便主動要求給我描眉。不料把我畫成了大花貓。氣得我繞著蘇州城追了他一上午。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是在打鬨。總也鬨不凡。以前,總是覺得他在身邊頭痛很煩。可是這幾天,他不在了真的很想念。突然,我想起了蔣銘說過的話。真愛的名字叫自在。是啊,我同萬楓在一起的時刻便是我最自在最快樂的時刻。我要去找他,我要同他去蘇州。 我要嫁給他。我要不計結果的好好愛一場。萬楓,等我。我來了。我推開門,向外跑去。
來到城外,一個人也沒有。我氣憤的直跺腳。口中抱怨道:“該死的萬楓,還說會等我。這就叫等啊。”這時,萬楓從我身後冒了出來。說道:“我當是誰在罵本少爺呢?除了嫣然姑娘還會有誰呢?”我看看周圍,除了他和我就沒有彆人了。我問:“萬老爺和夫人呢?”萬楓牽起我的手說道:“走吧,他們在前麵等我們呢。”我高興的靠在他的肩上,向前走去。
來到悅來客棧,李掌櫃高興看著我們說道:“萬兄剛才還在念叨著你們兩個呢?不料,現在就趕來了。”這時,萬老爺和萬夫人走了出來。萬夫人說道:“嫣然,你還欠我們一個解釋呢?這些天跑哪裡去了,也不說一聲。”我想了想,於是聲淚俱下的說道:“老夫人,自從上次我和爹娘在路上遭遇歹徒失散後,就再也找不到我的爹娘了。他們沒有回京城。多半已經遇害了。這些天,我一直都在京城打聽。我自覺一無所有的我配不上少爺,於是沒敢回來見你們。不料,還是被少爺找到。隨後,就跟著他回來了。”我這謊話編的老夫人一個勁兒的流眼淚,她說道:“好孩子,彆哭。以後我會像娘親那樣好好待你的。要是楓兒敢欺負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老夫人這麼好,我卻騙她,我的良心上真的很過意不去的。萬楓也作勢拍打著我的肩安慰道:“好嫣然。將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李掌櫃也說道:“放心吧。嫣然姑娘,我的女兒蓉蓉也會好好待你的。蓉蓉從小都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姑娘,我想你們一定會相處愉快的。”他說起李蓉蓉,我想到了將來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一個丈夫,我的心就涼了半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過早的讓步惹的禍。現在上了船,也不好意思趕她下船了。
夜裡,我靠在萬楓的肩上,說道:“小楓,你喜歡李蓉蓉嗎?”萬楓搖頭,然後在我額頭上輕輕一點說道:“後悔把我讓出去了是不?其實,對蓉蓉就好比對自己妹妹一樣。”我認真的看著他問:“可是你還是會娶她的啊。”萬楓點頭,答:“是的。娶是一定要娶的。娶了後,我還是會好好照顧你的。”我略帶失望。本以為他會拒絕。
接著他說道:“你不了解蓉蓉,蓉蓉的性格很強的。我既然答應了,不娶她,不知她又會做出什麼傻事來。況且,小時候我就答應過他。”我聽了也有幾分道理。其實,若是在我們那個時代,我才是破壞人家幸福的小三呢。那一夜,我們和衣而睡。醒來時,一推開門就看見李蓉蓉。李蓉蓉臉上全是醋意。我知道她想歪了,於是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向門外跑去。隨後,她進了屋說道:“楓哥哥,這是我給你做的桂圓蓮子羹,你小時候最愛喝的了。”萬楓笑笑:“慢慢的喝了起來。你以後對嫣然要像對我一樣的好,不許欺負她。”李蓉蓉皺皺眉說道:“萬一,她欺負我呢?”萬楓答:“嫣然很善良,不會的。”李蓉蓉坐了下來,說道:“那我就不善良了啊?”萬楓答:“你人小,有些事不懂忍讓。我怕你的小心眼總是誤會嫣然的好意。”李蓉蓉搖頭道:“不會的。我知道能夠嫁給你當妾,這一切都是嫣然姐姐同意了,你才答應的。我感激她還來不及,怎麼會對她耍小性子。”
萬楓接著喝下最後一口,說道:“這就好。你的蓮子羹太甜了。不過,看在蓉蓉這麼用心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李蓉蓉嘟起了小嘴說道:“就知道欺負我,楓哥哥。”萬楓笑道:“我以欺負蓉蓉為樂。”就這樣李蓉蓉靠在了萬楓的懷裡,甜蜜的說道:“蓉蓉這輩子隻想讓楓哥哥欺負。”萬楓拍拍她說道:“傻姑娘,嫁與我為妾,真的是委屈了你。何不找個更好的人家呢?”李蓉蓉看著萬楓答:“蓉蓉隻愛楓哥哥,此生注定是楓哥哥的人。任是誰,蓉蓉也不要。”萬楓笑笑。暗想,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同時擁有嫣然和李蓉蓉兩個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