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看見曾倩怡,下意識就去拔自己的手,但宋羨知卻沒有反應過來,他抓握的力道之大,任夏沐使儘了力氣也沒拔出分毫。
曾倩怡好笑,看著自己兒子,語氣溫婉而調皮,“兒子,你看你把你同學的手都抓疼了,還不快放開。”說罷又看向高祁,“還有你,把手放開。看看你們兩個大男生,一邊一個,想把人家如花似玉的一個女生給五馬分屍了嗎。這樣不對,趕快放開。”
曾倩怡話裡的意思,兩個男生,粗枝大葉,大概聽不出來,但夏沐卻懂,曾倩怡不喜歡她,她這是在告訴她讓她潔身自愛不要腳踏兩隻船,否則總有一天粉身碎骨不得好死。嗬嗬,她腦容量還是可是的,越是陰暗的東西越是能看懂這其中的精髓。
夏沐又囧又惱,隻希望此刻能有個地洞讓她鑽進去。她沒想到,她和曾倩怡總是在各種奇怪的場合見麵。而每一次她都把自己最難堪的一麵展現得淋漓儘致。
兩個男生遲鈍了好幾秒才回過神來。高祁是第一次見到曾倩怡,他早就聽說過宋校長的老婆是一朵奇葩,至於奇葩到什麼程度,他聽了一半謠傳,又隻信了十分之一。他一直覺得一個已婚中年婦女,就算她行為乖張,也不至於太離譜。畢竟他一個60年代末的女人,受的是封建社會的教育,吃的是粗茶淡飯,骨子裡還是脫離不了舊時代女性的保守和死板。
高祁就是照著他媽的樣子來衡量曾倩怡的,畢竟她們才是一個年代的人。就算再跳脫她能偏離幾分?
但站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顯然跟他想象中的曾倩怡不是同一個人。隻見她一身奇怪的裝束,臉上濃妝豔抹,白色棉衣裡麵是一身紅色的戲服,一頭銀發在這冰天雪地裡越發的奇特,乍一看倒把人嚇一跳,像從某個墳裡鑽出來的女鬼。再一低頭,看見她腳上那雙更加怪物的紙做的鞋子,高祁的世界觀頓時塌陷了三分。這個女人還真是沒有辜負傳言中的奇葩二字。
“媽,你這又是裝扮的誰?“宋羨知看見曾倩怡這個怪樣子,心裡又氣又急。氣得是竟然讓夏沐見到了他媽不正經的一麵。急得是曾倩怡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本來他以為曾倩怡和他老爸是一定會回鄉下的。昨天他出門之前就跟二老說的很清楚,他不回家過年了。也征得他們的同意了。原本,他想家裡沒人,那剛好他可以把夏沐安置在自己家裡睡一晚。現在可好,他老媽從天而降,還是這一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打扮。
真是要急死他。
曾倩怡張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笑得嫵媚而快活,“兒子,看看老媽的新衣服,怎麼樣,好看吧。這是今年的最新款。”
曾倩怡身上穿的衣服是當年最熱門的漢服,有個很詩意的名字,叫玉棠春。馬麵裙,琵琶袖。衣裙上刺繡玉蘭花和海棠,上衣大紅色,下裙米白。撚指蘭花挽紅塵,一支海棠望春歸。曾倩怡喜歡一切與其他中年婦女有所區彆的妝飾和愛好。她希望自己即使八十歲,依舊有一顆十八歲的少女女。為了讓身心一樣的年輕,所有空閒的時間,她都花來保養,想與時光作最極致的對抗。
宋羨知無語了,他無奈地指著他老媽的臉,“媽,你的臉怎麼回事?”
曾倩怡一臉得意,還把長頭發往後揚露出完整的一張臉,“現在最流行的煙熏妝,怎麼樣?好看嗎?”
煙熏妝。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