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跟著高祁身後跑,一邊跑一邊問他,“你跟蘇光琴打電話了嗎?她現在是不是已經登機了。”
“我剛從停車場出來的時候,她給我發了一條信息。她在vip等你呢。”
兩人趕到3號檢票口,夏沐一眼看見蘇光琴正趴在門口的圍欄上往外張望,臉上有焦急的表情,看見她,熱烈地朝她揮手,“夏沐,這邊。”
夏沐望著遠處的蘇光琴,她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仿佛她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依舊是她世界裡最亮眼的那道光。
夏沐跑過去,旁邊的工作人員伸手攔住她,“這是VIP通道,非VIP旅客請去5號窗口。”
蘇光琴走出來跟工作人員說到,“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就說兩句話就好。”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蘇光琴,蘇家的大小姐,她當然是認識的,之前經理就特意交代過,務必好好待之。她笑起來,一張雖然有些蒼老的臉上卻依舊漂亮得非比尋常。
工作人員放開柵欄讓夏沐走進去,蘇光琴的右手雖然好了,但為了手術需要手背上依舊做了特殊處理不能隨意活動。她隻得用左手樓著夏沐的脖子,撒嬌到,“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夏沐心裡湧起一股酸澀之感,鼻子一癢,眼眶竟然泛起了淚花。這還是兩人長這麼大第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分彆。雖然蘇光琴每一年都會跟父母到處遊山玩水,但這次不一樣,她是帶著傷去的,而這傷疤原本應該是在她身上的。總有一種“生死離彆”的恐懼籠罩在夏沐心裡。會不會,她這一去就跟大姨一樣再也見不著了。她剛想到這裡便搖了搖腦袋,呸呸呸,不準這麼想。
從小到大,蘇光琴受過的傷大多都與她有關。小時候,因為她不愛說話,彆的小朋友就叫她小啞巴。
“小啞巴,你穿的衣服好醜啊。”
“哇,小啞巴,你養母又打你了啊,把你的臉都打成豬頭了。”
“喂,小啞巴,你低著頭走路的樣子好像一隻鴕鳥啊。”
甚至連她紮的頭發彆的小朋友也要取笑她,“沒有媽的孩子真可憐,小啞巴,你怎麼紮個衝天炮就來學校啊,好醜好醜。”
每每這時候,衝在前麵保護她的永遠是蘇光琴。她會抓起地上的小石頭去砸她們,又或者隨手掰一根路邊的小樹枝追著他們打。
“不準你們欺負夏沐,誰再欺負她,我就撕爛她的嘴。”
“來啊,來啊。”小時候最愛欺負夏沐的是一個叫齊淵的小男孩兒,每一次蘇光琴都用小木棍打得他哇哇亂叫。但他是死豬不怕開心燙,蘇光琴越打他,他就越來勁,欺負夏沐的次數就越多。有一次齊淵往夏沐的飯盒裡放了一條蟲。夏沐和蘇光琴兩個人剛從廁所洗完手準備吃飯,夏沐一打開飯盒就看見一條白色的肉嘟嘟的小蟲正在她最喜歡吃的土豆絲上悠閒地爬來爬去,嚇得她尖叫一聲就把飯盒扔得老遠。
蘇光琴氣得抓起地上散亂的那些飯菜就往齊淵的嘴巴裡塞非逼著他吃下去。齊淵不吃,蘇光琴就拿了一把掃把去打他的頭。
但也有失手的時候,比如小時候的吳浩跟現在一樣天不怕地不怕,他是蘇光琴的小學同學,欺負夏沐純粹是為了氣死蘇光琴。誰叫她家的飯店老搶他家酒樓的生意。他欺負不了蘇光琴,欺負夏沐也是一樣的,因為蘇光琴見到夏沐被欺負簡直比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