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警官黑著一張臉,沒說話,反而是站在他身側的彪形大漢心中有愧地朝她說到,“不好意思,讓您受累了。我們隊長也是辦案心切,還希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一次。”
夏沐歪著頭想了想,“看我心情吧。如果錢夠用的話。”話說了一半留了一半,還很挑釁地朝一言不發的羅警官揮了揮手,“羅警官,改天見。”
改天就不見了吧。
夏沐踏出警察局的大門,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威嚴的五星紅旗。如果沒有宋羨知的那一通電話,此刻她會不會已經被關到牢房裡麵了。
宋羨知遠遠地朝她走了過來,他剛剛下出租車,夏沐一抬頭就看見了他。兩個人對視了片刻,突然都放聲大笑起來。有什麼好笑的?宋羨知可是個笑點很高的人,一般的冷笑話根本逗不笑他。今天這是怎麼了?他望著她笑一會兒,眼神裡是滿到快溢出來的寵溺,一伸手把她的腦袋捂在胸口,長歎了一口氣,“你啊,我就上個廁所的工夫,你就來了一次警察局半日遊。”
她小聲解釋,“他們以為我偷了彆人的錢,剛好你的包又在我手上,所以,所以,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錢,她猛的把頭抬起來,“對啊,你的錢還在警察手裡呢,他們不給我們嗎?”
宋羨知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是我們的錢,記住了。”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順耳。
“哦,”夏沐雀躍地問到,“那我們的錢,你打算怎麼跟他們要回來?”
“現在在就去要。”宋羨知放開她,調頭朝警察局走去。
夏沐嚇得大驚失色,她剛從那鬼地方跑出來,現在又讓她進去?她可不乾 。跑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可憐兮兮
地說,“我不想進去,要不你一個人進去吧。”
宋羨知沒有回頭,行走的腳步也是如常,隻是聲音裡透出了一股玩味的笑意,“你不是還要他們司法賠償嗎?不進去申請一下?”
司法賠償?不不不,太麻煩了,她生平最討厭的事就是動腦子,因為她的腦容量實在是小,不夠去想這些複雜的事。
她微微笑,“我就是說一說嚇嚇他們。他們當警察的也不容易,何況那偷東西的女人確實跟我有九分相似,不怨他們,隻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高大挺拔的身軀霎時立住,好看的俊臉在煙雨蒙蒙中回過頭望著她,那細眼長眉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他深邃的眼睛裡藏著她小小的潔白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具體想了什麼,長久地注視之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語氣悠然而恬靜,“走吧,進去再遊半日。”
再次從警察局走出來,天已經黑了,宋羨知肩上一邊一個掛著兩個包,一個是他自己的,另一個則是夏沐的。
夏沐伸手,“把包給我吧,我自己背著。”
宋羨知沒理她,而是騰出一隻手握著她的左手,拉著她走進蒙蒙細雨中。夏沐怕他受累,小聲反抗,“我自己可以走的,你還背著兩個包,再牽著我的話會很不方便的。”
“彆動。”宋羨知回頭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還是牽著吧,誰知道你一會兒會乾出什麼事?“
夏 沐不服,她被抓起警察局當成嫌疑犯,又不是她的錯,再怎麼說她也是為了保護他的錢才被冤枉的,怎麼又成了她的過錯了?隻是她除了在心裡發發牢騷以外,對那被捏的有三分痛的左手也隻能心疼心疼而已。
她感覺自己像個智障被宋羨知拉著走。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打量她們,也難怪,宋羨知背著兩隻大大的旅行包,一隻手拉著她的行李箱,另一手還要牽著她。而她一走在街就是一個神情有幾分恍惚的女子。這是蘇光琴和石沫兒經常形容她的話,說她走在街上就像個還在夢遊的布娃娃,永遠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中途,夏沐反抗了好幾次,“你鬆開我,我自己走。“
沒用的,宋羨知的手像把大鉗子緊緊地桎梏著她,任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拔不出來。偏偏又攔不到出租車,偶爾有空的出租車徐徐開來,夏沐每每一揮手,宋羨知就一把把她的手拉下來。奇怪,這下著雨呢,難不成她們要這樣走到火車站嗎?
“我們不坐車嗎?”夏沐終於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