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知沒理會到她眼神裡的用意,以他從小到大的經驗來看,一旦被小姑纏上,沒有個二十分鐘是脫不了身的。
所以,她便對夏沐說到,“你先去前麵找點吃的,我等會兒就過來。”
夏沐巴不得快點走,掃視全場,還好,三五一群各自聊天,倒沒有幾個人是專程來看她的。她放了心,看來,這隻是一場與她不關的聚會。隻是她剛走兩步就被一個人截胡。
“小夏沐,”這次叫她的人身份明顯不同,似乎是認識她的。
夏沐回頭,隻見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全身名牌,貂毛大衣,碎鑽手包,渾身散發著奢靡的氣息。
“十幾年沒見,你都長這麼大了。”貴婦走上來就拉住夏沐的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感歎到,“越長越像小芬了。”
敢情是認識她媽媽的人?她對陳淑芬的事一直很好奇,小時候問大姨,她也不肯說,後來大姨死了,姨父在醫院躺了一年,最終也死在了手術台上。自此之後,她就與陳淑芬相依為命,卻也是各過各過的,甚至都沒有在一起吃過一次年夜飯。
部算遇見一個認識她媽媽的人,她便急切地問到,“你認識我媽媽?”
貴婦歎氣,“何止認識,我和你媽還有恩怨。隻是也有很多年沒見過她了,聽說她生病了?還病的很嚴重。”
夏沐的思緒還在恩怨二字上。以陳淑芬的性格,與一兩個人結仇,司空見慣,隻是南寧與桐城怎麼說也隔著一千多公裡。
“你不記得我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麼認識你媽媽的。?”貴婦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微微胖的臉一笑便把眼睛擠小了。
夏沐點頭,“我媽媽一直在桐城,從來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你和我媽媽是幼年的朋友嗎?”
貴婦掃視全場,悠悠的語氣“這裡的人大多都認識你媽媽,這裡的人,包括我,包括羨知的姥姥都是土生土長的桐城人。”
夏沐更加好奇,“那,你們為什麼會搬到南寧生活。”
貴婦的小眼睛裡散發出一絲對往事追憶的發愣,長久地沉默之後,“看來,以前的事,你還不知道。我想你媽媽即使選擇瞞著你,自然有她的道理。”
夏沐低頭,聲音裡透出一絲難過,“她病了,已經在精神病院住了三年了。”
貴婦吃了一驚,“隻聽說她病了,一直以為是身體上的病,怎麼還有精神上的病?”
夏沐不願意當著外人的麵揭陳淑芬的短,隻是淡淡一笑,之前那句剛出口,她就後悔了。現在也是多一句都不能再說了。
貴婦看了她兩眼,知道她不願意多說,也就沒再問下去
貴婦拍拍她的肩膀,“不用害怕,孩子,當年是我們對不起你媽,也對不起你。”
對不起她,她更疑惑了。沒來得及發問,手上已經被塞了一隻金手鐲,“這個給你,這是當年,我從小芬手上搶的。那時候年輕,隻憑彆人一麵之詞,就認定她是個不守婦道的人。如今物歸原主,心中有愧。這些年,陸續知道她當年懷了孩子,走投無路,隨便找了個人結婚,後來知道那人殺人入獄,我這心裡就一直揪著,總覺得對不起她。”
隨便找了一個人結婚?難道關在獄中那男人倒不是她的親生父親。這些年,她從來沒有機會去獄中看望他,就連問他一句,都會惹得陳淑芬破口大罵。久而久之,她就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
夏沐看著那金手鐲,顏色暗淡,色澤全無,如果不是這位阿姨穿的拿的這身行頭,她肯定會以為那手鐲是個假貨。
“好了,我今天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我就先走了,會所一堆事呢。小夏沐再見。”